大概是因为他们刚确认关系没多久,一切亲热的动作做起来都有些生疏。
他透过鼻息“嗯”了一声,莫名喜欢她叫自己的名字。
连名带姓的,带着点儿撒娇意味。
靳韫言只是看着她,薄夏还当自己脸上有什么,她盯着他眼睛里自己小小的倒影,问他在想什么。靳韫言唇角染着浅淡笑意:“想你好歹没叫我靳先生。”
那会儿拒他于千里之外,巴不得跟他所有关系都撇清才好。
她脸上不禁露出心虚的声色。
只是即便是全名,他却不知道他自己的名字对她的特殊之处。短暂的三个字已经构成了她青春期的所有秘密,当时不敢叫他的名字,而今却好像终于能宣之于口了。
薄夏松开手跟着他上车,随口说那就随周随野叫他阿言。
他听了这话心里却有些莫名地不爽,听起来好像她和周随野是一伙的,自己是个外人。
学生时代的时候靳韫言确实从来没把自己跟他们连接起来,会和他们一起出去也是看在周随野和他们都是同学的面上。
谁能想到有一天,他也无法理解过去的自己。
“随他?”他垂眼把玩着她纤细的手指,“跟他关系就那么好?”
“以前很好,”薄夏陈述着客观事实,“比跟你好。”
“是,”靳韫言仍旧是笑着的,“以前他总在我面前说你温柔又认真,是个傻气的姑娘,还说想做你的哥哥。”
其实过往的很多事都容易被岁月洪流给冲散。
可靳韫言莫名地想起了这些细节,甚至在许多年后的今天还翻起了旧账。
薄夏也没想到他还记得,她想可是当时即便周随野说了这么多他也始终没有多看他一眼,她觉得奇怪,即便暗恋能成真,偶尔还能感受到一丝苦涩。
就像很多淤青是留在皮肤上散不去的痕迹,身体记得比她要清楚,而在后来的某一天蛰伏的感觉总会不自觉地攻击着她。
她解释:“难道他不是想要撮合我们,才在你面前夸我?”
这确实还真的是周随野的真实想法,靳韫言一听还有些意外,他挑眉:“看来我误会了?”
话虽这么说,靳韫言却没有完全相信,男人最了解男人,换位思考若是那时候他了解薄夏,又怎么会甘心做朋友。
薄夏说不然呢?
他手上的动作顿了顿,笑意淡了些:“是我傻了点儿,当时怎么没有认真听他说那些话。”
只是薄夏无意再翻开那页,让他下次等周随野回来的时候请他吃饭就好,靳韫言垂下眼:“以什么身份?”
他接着说:“是你朋友的话可以,哥哥不行。”
“……”
薄夏问为什么,他说正经男人不会随意做别人的哥哥,只有谈恋爱的时候才会这样想。
她微微偏着头看他,语气带着点儿戏谑:“那阿言哥哥,你怎么有个青禾妹妹?到底你跟周随野谁才是不正经的那个?”
靳韫言没想到她会拿这件事说事,他从来也没当哪个人的哥哥,那些话也不过是长辈嘴里说说,实际上他和于青禾走得并不近。
只是莫名的,他觉得眼前的人吃起醋来的样子很可爱,总比上次无动于衷的要好。
“我跟她只是两家是世
交,所以长辈们会这样说。“靳韫言垂着眼欣赏她吃味的表情,只是克制地伸手拨开她的头发。
而眼前的人听了这解释也没再追问,她知道靳韫言这样的人其实对谁都温柔,但又对谁都很残忍。否则,那个女孩早就有机会了。
她有时候并不知道,到底是他能看见别人唯独看不见自己更苦涩,还是他一视同仁地看不见任何人,把生命里的每个人都当成自己的过客更苦涩。
也许,暗恋本身就代表着苦涩。
如果不苦涩,就不会是暗恋了。
但此刻那条仿佛看不见头的黑暗的通道,也终于能窥见天光。回去的路上靳韫言问她周末的安排,薄夏说还有一些工作上的事儿,准备在家赶设计图。
一时间靳韫言也忍不住问她是和工作谈恋爱还是自己。
只是他差点忘记,自己平日里好像也是个工作狂。
“项目比较重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