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么搓真的没问题吗?我感觉这不是洗澡是酷刑啊……刚才从镜子里看了眼,背上通红通红的。”
北川绫音小声的抗议着,主要唠叨的是不论刚才她怎么求饶林泽都没有理会的事情。
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搓澡巾。。。
林小满坐在窗边,手里捧着一杯热牛奶,窗外的雨丝斜斜地打在玻璃上,像某种细密而无声的倾诉。她低头看了眼手机屏幕,消息栏里依旧停留在那句“我明天会去机场接你”。发信人是江临川,时间是三天前。她没有回,也不敢回。
感冒已经好了大半,但喉咙还是有些发痒,像是有什么东西卡在那里,不上不下。她轻轻咳了一声,把杯子放在窗台上,指尖无意识地在玻璃上画了一道痕迹。外面的世界灰蒙蒙的,整座城市被雨水泡得模糊不清,连路灯都像是浸在水里的旧照片。
她想起那天在咖啡馆,他说:“如果你愿意,我可以陪你去看海。”声音很轻,却像一把钝刀子慢慢割开她心里某块结痂已久的伤口。她当时只是低头搅动着杯中的拿铁,没说话。后来他走了,留下一张纸条压在糖罐下??上面写着一个航班号和日期。
那是她母亲去世后的第七年。
林小满从抽屉里翻出一本泛黄的笔记本,封面上用铅笔写着《恋爱疗愈手册》四个字,字迹歪歪扭扭,像是少女时期的自己一笔一划认真写下的。翻开第一页,是一行稚嫩的句子:“听说只要按照这本书里的方法去做,就能治好心碎。”
她忍不住笑了,笑得眼角泛起湿意。
那时候她刚失恋,整个人像被抽空了力气,每天躲在房间里听陈奕迅的歌,一遍又一遍。她在书里写下各种假设:如果我当时更温柔一点,如果我能读懂他的沉默,如果我们再多坚持一个月……最后一页写着:“也许不是所有爱都能开花结果,但至少,它教会我如何好好活着。”
她合上本子,深吸一口气,拨通了江临川的电话。
响了三声后接通,那边有风声,还有隐约的广播提示音。“你在哪儿?”她问。
“T3航站楼,等你。”他的声音低沉温和,像冬日里晒过的棉被。
“我没说我要来。”
“可你也没说不来。”
林小满怔住。雨水顺着屋檐滴落,在窗台外形成一道小小的瀑布。她望着那串不断坠落的水珠,忽然觉得胸口某个地方松动了一下。
“你知道吗?”她轻声说,“我以前总觉得,一个人过得好,是因为习惯了孤独。后来才发现,其实是因为还没遇到那个愿意打破你规则的人。”
电话那头静了几秒。
然后江临川笑了:“所以我来了。不为改变你,只为让你知道,有人愿意适应你的节奏。”
她挂了电话,抓起外套冲进雨幕。
地铁上人不多,她坐在角落,耳机里放着一首老歌,《十年》。歌词唱到“直到和你做了多年朋友,才明白我的眼泪,不是为你而流,也为别人而流”时,她闭上了眼睛。记忆像潮水般涌来??高中时偷偷递情书却被当众嘲笑;大学时暗恋学长三年,只敢在他经过时假装看书;工作后第一次相亲,对方说她“太安静,不像活人”。
每一次心动,都以退场告终。
可江临川不一样。他从不逼她开口,也不急于定义他们的关系。他会在她值夜班时默默送来热粥,会在她情绪低落时陪她在天台看星星,甚至记得她讨厌香菜、喜欢蓝莓味的酸奶。
最重要的是,他接受她的“病”。
那种无法对亲密关系产生安全感的心理障碍,在别人眼里或许是缺陷,但在他眼中,只是需要更多耐心去理解的部分。
飞机延误了四十分钟。林小满站在到达口,手里攥着伞,心跳比任何时候都快。当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通道尽头时,她几乎想转身逃跑。
但他看见了她。
一步步走近,黑色风衣沾了些许雨水,眉眼却干净如初雪。
“你真的来了。”他说。
“嗯。”她点头,声音很轻,“我只是……想试试。”
江临川伸手接过她手中的伞,撑开,遮住两人头顶的天空。“那就从现在开始试吧。”他顿了顿,“这次换我追你,可以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