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方喊了几句,华商会的人回应了一声,燕勇飞压低声音:“不好,是医院的人,快让他们都躲起来。”
王雪娇和张英山带着那几个中国人,蹲下身子,藏在码头旁的岩石后面,另外那几个外国人蹲在另一边。
燕勇飞迎了上去,医院的人凶神恶煞的说了几句什么,燕勇飞的声音比他还大,好像在质问他,大半夜的跑到我的地盘上来想干什么。
单打独斗的华人在国外很容易受欺负,成立华商会,就是为了拧成一股绳。
特别是福清、长乐、连江、潮州这几个地方的,他们出来早,出来的人多,也不是好欺负的。
燕勇飞与他们周旋,王雪娇和张英山就负责带人悄悄挪动到码头办公室后面的黑暗中,那里堆着很多乱七八糟的杂物,只要别乱动,就算是白天,藏三四个人在里面,都不容易被人发现。
以印度人的工作态度和工作质量,王雪娇不相信他们当真“黑化升三级”,当了反派以后工作就突然认真起来了,肯定还是糊弄鬼,凑合过。
只要等一等,等他们搜烦了,决定离开,就可以把他们安安心心、踏踏实实送上船了。
王雪娇将右手食指竖在嘴唇边,对那十几个人做了一个“别出声”的手势,又将双手往下压了压,示意他们低头。
那几道手电光在像探照灯一样,不停在海边扫来扫去。
脚步声越来越近,与王雪娇靠得很近的一个中国姑娘惊恐地双手捂住自己的嘴,身体还不住的颤抖。
眼看着马上就要混不过去,王雪娇对她说:“千万别出声。”
那个姑娘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,她的身上就被一块黑色的油布盖住了。
王雪娇拉着张英山,让他压在自己身上,伸出右手勾住他的脖子,深深地吻住他的嘴唇。
月下、海边、爱人、亲吻……浪漫因素拉满的环境,可惜此时的两人都全身紧绷,随时准备应对来自后面的袭击。
身后的人不解风情地搭住张英山的肩膀,用力将他拉起来,仔细盯着他的脸。
非自愿货仓里的人都被打过,脸上或多或少都有痕迹。
在清冷的月光下,张英山鼻梁挺直、肤色均匀,眼神里没有惶恐,只有好事被打断的不耐烦,他用新学的印地语脏话表达了一下他现在的心情。
医院派出的人是帕通请来的帮派分子,平时都是横着走的,哪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嚣张。
他当即抬腿,要踹张英山一脚,张英山眼疾手快,抬手叼住他的脚腕,另一只手捂住他的嘴。
“咔嚓!”此人的脚腕被用力拧脱,他慌乱之下,想要拔出腰间的枪,抬手一摸,却摸了一个空,张英山不知什么时候,已经将他枪套里的枪摸走了。
被黑洞洞的枪口指着脑袋,他的态度端正了不少,再也不敢乱动,那嚣张的气焰也收敛了许多。
“啪!”王雪娇对他进行了字面意义上的“当头棒喝”,他软软的倒了下去。
一起过来搜查的还有五个人,他们听见异响,包围过来,有人被子弹打中身体,倒在地上,痛苦地翻腾。
有人被王雪娇敲了头,连痛苦翻腾的环节都省了。
华商会的人本想过来救援,还没来得及出手,五个人就已经全部倒下了。
三个在惨叫,两个安静如鸡。
王雪娇看着那三个惨叫的,摸了摸下巴:“也不知道他们刚才到底看见了什么,要不……我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……”
王雪娇从办公室里把她珍藏的“波提”拿了出来,认认真真地瞄准他们的脖子,张英山赶紧把她的手拉住了:“他们应该什么都没看见,还是让那个副局长的人过来把他们弄走吧。”
“哦,好吧。”王雪娇拎着波提回到办公室,拨通安贝达尔的电话。
今天晚上收获颇丰,前几天放走的达利特人留下的背锅位置不仅有人来填补空白,而且还大大超标了。
安贝达尔很满意。
他又接到了王雪娇的电话,说有几个漏网的帮派分子,袭击华商会的码头,影响了她的名声。
安贝达尔不理解为什么帮派分子会影响她的名声,总之,还是答应过来把那几个人接走。
迟到的船老大对于自己也等了半天,没有什么意见,乐呵呵的放下搭板,把穿着长袍,形容枯槁的人拉到船上。
王雪娇悄悄对张英山说:“他会不会也是医院的人,我们是不是应该跟着上船,一直到科伦坡?”
“你对他们的契约精神这么不信任?”
王雪娇撇撇嘴:“我怎么会信任不存在的东西。”
她就是一个爱操心的,坚持好人做到底,送佛送到西。
原先约定的是船到了以后,在码头的华商会人员联系大使馆来接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