万万没想到,手下说,南边发现一个失忆的农女与长乐长得很像。
苏慈觉得不可思议,又忍不住窃喜,心生希冀,那个对他有占有欲的长乐或许还在。
可在皇城里的长乐是那般真实,无人质疑过真假,连皇后都频频夸她成长了,颇有为君者的铁血风范。
苏慈埋藏着心里的苦涩,沉思了一夜,决定亲自南下去,是真是假都要亲眼见证,也想要看看她在他不知道的这几月里,发生过何事。
可是,待他找到了人,心里只觉无尽的茫然与绝望。
这个长乐不记得他分毫,看他眼神如陌生人。
可他还是不想放弃,号称自己是迷了路入困境之人,求她收留些日子,要什么报答都行。
他仍会紧紧关注她的一举一动,哪怕只有那么一丝熟悉,都是他的奇迹。
所幸,在相处中能察觉到一点她的潜意识的举动,是那般的熟悉,她眼底里暗藏她自己都不明白的汹涌欲|念。
然而,还未等他庆幸,便传来大皇子战败的消息。
种种的蛛丝马迹,这才惊觉,朝中早已在不知何时埋藏魑魅魍魉,就连西北或许都是暗藏妖邪,皇朝危矣。
此时两兄妹的名声已毁,局势对真正的长乐不利,所以他设法让自己遇事故失踪,带着长乐躲躲藏藏,暗中探查这些事。
姑苏有山明宗,妖怪不敢作乱,便没去别处,只留在这里。
可是……如此他在暗,对方同样藏在暗中,所有人都不知皮囊下是人是鬼,他只能暗中自己寻法子查。
说到这,他抬起不知何时已经蕴含泪意的眸子,苦涩又不屈,望着长乐:“可是,她原本只是失忆,她的智慧伶俐仍在,三个月前,忽然变成了呆滞,我们更无法离开了,只能等捉到妖怪解了这失魂症。”
金溪懒散地拿大猫猫当靠枕,抿了一口茶:“说完了?”
他苏慈点了点头。
她忍了忍,还是决定承认自己不礼貌偷听:“我方才听到你说对不住她,要她不要恨你,是在你说的这些事里的,还是有所隐瞒?”
他面色煞白,抿唇不语。
金溪面无表情地望着他,金瞳中无形中散发的压迫力,超脱凡尘。
他犹豫了片刻,低声对长乐道:“长乐……你去外头看看,我给你买了枣泥酥。”
待看不见她的身影,他才轻声道。
“我,我……这事关我们师徒的感情纠葛,她从前属意我,可我顾虑颇多一直拒绝她真挚的感情,等知道她差点死了我才惊觉,我早已不止为师之情,可是……曾经喜爱我的少女已经没了那些记忆,她曾经的伤心无法释怀。”
“我只能等,等真正的她回来,可我探查这些事,不得不接触张家,被张家大小姐纠缠上……”他顿了顿,涩声道,“但我不能放弃探查,便,便有时委屈了长乐。”
“我……希望她重回尊荣的一日,想起这些事情不要嫌弃我不干净。”
一室的安静,超常的听力只隐隐听到外面翻找竹篓的声音。
沉莎最爱狗血话本,听得津津有味,金溪却只觉无语,她微微瞟一眼大猫猫,呆猫猫一脸震惊,手里给她摇着的扇子都顿住。
单纯猫猫不懂这些弯弯绕绕的感情,跟得她久了只懂得直来直往的感情,有话就说开,不懂就问,干脆利落。
金溪忍了忍,还是埋汰一声:“蓝颜祸水啊……”
苏慈不语,他也很憋屈,目光忽然看向一直晃眼的雪白美人:“你若是让你这位去查,怕是比我还危险吧。”
大猫猫愣了愣,手上又给金溪摇起扇子,小声道:“我才不会自己去旁人那。”
金溪笑一声,猫猫怕人,不然也不会遇上她才学着做人类。
又听大猫猫意味不明地补了句:“主人也不需要我做危险的事。”
金溪:?
聪明的人类听出了一点炫耀的意思,在挖苦他太弱。
苏慈的脸色更憋屈了。
“哈哈。”金溪又问苏慈,“所以,你在这里的所作所为,从未与从前的人透露过吗?”
他摇了摇头:“没有,我不敢,我不知这朝中,甚至景国内有多少魑魅魍魉,游离在他们的视线之外,是最好的挽救之法。”
“你说有高人指点在这里等我——”们字还未说出来,金溪的脑子飞快转动,只当是她自己来了,隐藏了师姐和宁聿真,“是谁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