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日下西山,灼目白光变为夕阳黄光,密集的人流开始迅速流动,阵法变动的瞬间被她感应到,定神观去,脸上的恣意瞬间消散。
她猛地站起来,探身出去观望,淡声道:“我看见门了。”
沉莎吃核桃的动作一顿,站起来望去,眼睛却没看见可疑,只能凝神感知气运与灵气流动,惊骇道:“这般大?是我感知错了吗?”
“没错,这是巨阵。”金溪俯瞰整个姑苏城,眼神冷得吓人。
奇门遁甲九门已现六门,可是……一个门的范围巨大,这般考量的话,整个姑苏都在阵中。
不知何时起,整个城成了一个瓮。
难怪,难怪他们分头行动却无察觉,这般大的范围,每一个门里还有小的阵在相辅相成,他们到处走就是置身阵中,如入迷宫。
大猫猫察觉到她的情绪不对,丝毫帮不了她,吃东西都畏手畏脚不敢发出声音,也不敢再给她喂东西。
直到灯笼高挂,晚霞只余下一抹昏暗残阳。
“叩叩。”
沉莎看一眼仍在凝视城中的金溪,自己走到门边:“谁?”
男狐狸:“贵客,有客人来找,奴需来确认一下是否你们的客人?”
沉莎打开门,门外整整齐齐站着一大家子:“是熟人。”
一群人闹哄哄走向金溪,宁墨和奉川瞧见桌上丰盛的食物两眼发光,大猫猫犹豫要不要提醒他们安静,转头看见金溪似乎没有不妥,便推盘子过去给他们吃。
金溪难得没有吊儿郎当的笑,示意他们过来看。
英绥看了片刻,气笑了:“合着我到处钻是在玩迷宫呢。”她坐下锤着腿,玄戈见状,盘腿坐下给她揉按。
金溪哼了一声,转身坐下:“怎的这般久才到?”
宁聿真无奈道:“是我,好不容易才甩开跟踪的人。”
“怎的只有你被盯上了?”金溪感到神奇,照理说在山明宗出手的只有她和师姐啊。
几人面面相觑,皆是一脸无解。
“算了,先吃饭吧,今晚怕是有事做。”金溪出去开门,骤然被一条巨大的狐尾闯入眼中,狐尾晃开,露出美男狐肩宽腰细的背影,毛茸茸总是赏心悦目。
美男狐闻声转过身,潋滟的狐狸眸含笑问:“贵客可要奴伺候?”
金溪笑眯眯道:“要的,劳驾,我们晚膳吃烤肉。”
“奴这便去。”他以柔美姿态躬身低头,转身离开,赤着足走的步子都显得引人垂帘,细腰扭动,弱柳扶风。
“你~在~看~什~么~呀……”
金溪:?
一转头就是一大片雪白肌肤,近到转头的瞬间,鼻尖擦过发丝。
她心虚得一个激灵,不管三七二十一,直接亲一下脸颊,这才退开一点距离,望着缓缓直起身的大猫猫。
猫猫美人面露幽怨,委委屈屈地小声道:“花心的登徒子。”
金溪半点不愧疚:“我是观察楼下呢。”
大猫猫将信将疑地低头看去,走廊虽宽敞,可透过栏杆也是可以看见三楼以上的走廊,此时来往走动的人比来时多了不少,多数衣着光鲜,一看就是大富大贵。
猫猫不语,只默默盯她,聪明猫猫很是怀疑。
又见她一本正经道:“真的。”还抬手给他嗅了嗅,“我甚至没靠近,都没气味呢。”
“好吧。”被哄好的猫猫牵住她的手要回房,忽然一顿。
金溪听着响动,也是转头看向相邻的雅间。
两个雅间的门都不在正中间,分别靠近两边的楼梯。
此时,那边的楼梯走上来几人,其中一人脚步软绵,需被搀扶行走,他抬头时赫然发觉是苏慈。
他的衣衫不似从前的旧,被人换了一身淡雅才子一般的服饰,只是他脸色苍白,手脚无力,仿佛病弱书生,矜贵又脆弱。
骤然和一人一猫打面照,他一怔,旋即低头,似不堪见人。
在那些人注意之前,金溪迅速勾住大猫猫的腰,把呆住的美人抱回房里关上门:“皇女少傅,这般气质难怪引人遐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