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湛立刻接起,声音恢复了一贯的沉稳,“县长。”
“嗯,你刚才找我?”
电话那头,虞晚秋的声音带着一丝松弛和微哑,“什么事?”
她的声音比平时少了几分冷硬,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柔和。
王湛收敛心神,恭敬答道,“也没什么大事,就是向您补充汇报一下下午的情况。我和罗振坤喝茶,还碰到了苏晓春。”
“苏晓春?”虞晚秋的声音里透出一丝讶异,随即了然,“罗副县长这出偶遇安排得倒是巧妙。他说什么了?”
王湛刚要说话,电话那头却隐约传来小雅撒娇的小奶音,似乎在嚷嚷着什么。
接着便听到虞晚秋似乎微微侧头,压低声音说了句“小雅乖,听话,别闹”。
然后,她的声音重新清晰起来,“你……晚上吃饭了吗?没吃的话……要不,过来随便吃点?小雅一直念叨你。”
王湛心下一动,感觉骑虎难下了。
答应吧,好像自己没吃过饭,专门等着这口饭吃一样。
尤其刚经历了那种尴尬的联想,此刻去领导家吃饭总觉得浑身不自在。
不答应吧,小雅还在那边眼巴巴等着,而且虞晚秋亲自开口,驳了面子更不好。
他这短暂的迟疑,显然被虞晚秋察觉了。
她似乎能猜到他的窘迫,立刻给了他一个台阶,“要是没吃就过来,别客气……要是吃过了就算了……”
虞晚秋的这话,反而让王湛下了决心。
他深吸一口气,硬着头皮,尽量让声音听起来自然些。
“没……没吃呢。那县长……我……就不客气了?”
他似乎觉得这话还不够周全,又赶紧找补了一句,“我也挺想小雅的。”
电话那头,虞晚秋显然因为他这句补充而愣了一下。
她明显沉默了一瞬,这才淡淡应道,“嗯。那等你来了再说吧。”
挂了电话,王湛站在原地,握着手机,心里五味杂陈。
但奇怪的是,一种莫名的动力又涌了上来,驱散了那点尴尬和犹豫。
他调转车头,朝着县委家属大院的方向,站起身来用力蹬去。
车轮飞转,晚风掠过耳畔,他感觉自己浑身都来了精神。
不多时,王湛便站在了虞晚秋家门前。
他整理了一下刚才被风吹得微乱的夹克,深吸一口气,才抬手敲了敲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