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玉下楼的时候,便瞧见了同村的张可久。
据说阿玉来之前他就常帮衬钱大娘,阿玉来了之后,就跑得更勤快了。
今晚是送獐子腿来的。
阿玉打着哈欠喊了声“久哥”,去长几那边倒水喝。
赵可久正跟钱大娘说话,装作不经意地答应了一声,视线却像是粘在阿玉的背上一路跟了过去。
钱大娘在后厨收拾獐子腿,看赵可久这架势,是又被钱大娘留饭了。
今晚开荤,赵可久跟阿玉一言不发端起了碗就开动,全神贯注的扒饭动作几乎一模一样。
钱大娘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,眼角的皱纹里都是笑意:“慢点吃,腿还剩下一半呢。”
阿玉吃得心无旁骛,钱大娘朝赵可久使了个眼色。
赵可久嘴里塞的鼓鼓囊囊,愣了愣,才反应过来钱大娘的意思,于是就用自己还沾着饭粒子的筷子夹了最大的一块肉,送到阿玉的碗里。
阿玉也塞的鼓鼓囊囊,含糊不清道:“谢谢。”
又是碗碗见底,连一滴油都不剩。
钱大娘按住阿玉收拾碗筷的手:“你久哥拿了几件脏衣服过来,你去洗一洗。”
“哦。”
雨早停了,夜空如洗,星斗纵横。阿玉拿着棒槌就出去了。
张可久跟过去,替她打了水,倒进盆里。
“獐子好吃吗?”
“好吃。”
“昨天下午上山打的,守了一夜,打了三只。”
阿玉抡着棒槌,没什么情绪地夸道:“久哥厉害。”
“回头叫大娘把獐子腿腌了,这玩意腌了才好保存。”
阿玉笑了笑:“估计明晚就吃光了。”
“你个小馋猫。”
张可久视线向下,阿狸正用皂荚使劲搓着他一条里裤。
张可久觉得异样,有些不自在,也蹲了下来:“那山上还有野猪呢,害人的东西,把大娘种的玉米都啃光了,明天我们去玉米地里放个夹子,把那东西捉住,怎么样,一头野猪一百来斤,腌起来,你家可以吃到过年呢。”
阿玉想了想,有些担心地问道:“我听说那东西性子可野,尤其是受了伤的时候。”
“是野。不过有我呢,你怕什么?”
“那我明天便跟着久哥。”
张可久心情大好,忍不住抬手将阿玉落下来的一缕碎发拨在她耳后。
肌肤滑腻的触感叫他使劲搓了搓自己的手指。
衣服洗好了,阿玉整的一条一条的,依旧放在篮子里递了过去:“洗好了。拿走吧。”
张可久环顾了一下院子:“就放你这儿晾着吧,我今天穿不着。”
阿玉一顿,也没有想太多:“也行。”
阿玉便去晾衣服。
钱大娘铺好了床,抬头从阁楼窗子里向下看去,一张脸笑开了花。
从她的视角看过去,张可久站在阿玉的身后,两个人几乎是紧贴着,一起晾好了衣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