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湿淋淋地站了起来,世子妃替他擦干了身体,裹上袍子。
他正要走,世子妃道:“殿下留步。”
段元乔略有些不悦地回头:“还有何事?”
“请殿下服下这碗东西。”
“是何物?”
“殿下今晚用得着的。”
段元乔立刻懂了,那女人喝下那么良人意,只怕……
他心里高兴,嘴上却不服输,捏着世子妃的脸颊轻佻道:“你还不知道我的本事?”
世子妃躲了躲:“愿殿下尽兴。”
段元乔捧起那碗泛着血腥味的东西一口喝下了。
芙蓉帐里,阿玉的衣衫扯得凌乱破碎,手臂和脖子已经被自己挠了许多血痕却仍不停止。似乎只有痛感才能叫她从那种可怕的坠落中抓住什么,不至于摔得粉碎。
某人的影子时近时远,唤她的声音喑哑低沉,喘息声里带着克制与怜惜……蛊得她再无一丝力气……
指甲在光洁如玉的后背嵌进去,软绵绵的力道咬住他的肩膀,似乎唯有此才不会空无所依。
阿狸……
他是谁……
芙蓉帐被揭开,帐前,站着一个笔直的黑色身影。
蒙面人微眯着的双眼从上到下打量,湿热的发丝,潮红的脸颊,被蹭掉一只罗袜的脚,似乎碰一下便会化为藤蔓,化为春水的躯体,还有眼中无尽的渴望和哀求。
七杯掺了良人意的酒,天上的神仙也得下凡。只怕这世上最为铁石心肠的男人看了,也不能无动于衷。
蒙面人的视线停留在她的手臂上,皱了皱眉。
他在床边坐下,手抚着那些鲜血淋漓的伤口:“春宵一刻值千金,你又何必自苦?”
阿玉胸口起伏,看这个男人的目光有一瞬间带着凶狠的恨意。
男人显然有些意外:“今晚给你这世上极乐,明日我便会消失无踪,你不会知道我是谁。这世上也没有人会知道,你这人事不知的乡下丫头度过了怎样一个快活的夜晚,如此,不好吗?”
“滚……滚开……”
男人不为所动,很温柔地伸出手去,轻轻一拉,阿玉的衣襟散开一些……
阿玉无力的手拍打着那人的手臂,屈辱的眼泪簌簌下落。
“姑娘,张可久那般猪狗你都肯嫁,此时又为何跟自己过不去……?再过两三天,你恢复了身子,除了一段叫你心驰神荡的记忆,又会有什么不同……?”
男人始终保持一份冷静,慢条斯理地劝说。
这场面真是怪异极了。
终于,他起身,解开蹀躞带……
阿玉双目闭起,绝望道:“杀了我……”
可男人已经做好了准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