蓝洁儿换好了内侍的衣物走出来,等在外面的张海蝉道:“姑娘跟我来吧。”
几番转折,蓝洁儿跟在太医院一名医正的后面,进了歧王宅。
那医正也不知道她什么人,但是张公公交代的人,他自然乐得装聋作哑。
蓝洁儿默默跟在后面,听了一路,才知道段季旻在里面寻死觅活,这医正已不止来一次了。
太子要她与他见上一面,再做决定。
汪医正熟门熟路,推门而入,一股难闻的气味扑面而来,里面门窗紧闭,重重帏帐之下,一幅躯体横陈,披头散发。
他刚迈进去,便听得一声有气无力的“滚。”
汪医生绕开那些满地的酒瓶子和脏污:“殿下,容臣给您把脉。”
那人似乎费了极大的力气爬起来,摇摇晃晃地掀开帘子,扑向墙边,似乎想要去拿挂在墙上的剑。
奈何他的四肢被绳索束缚住,离那墙面只一步之遥,便再也前进不得。
蓝洁儿以为他只是被关了起来,却没想到是用绳索将人捆了。
那医正见蓝洁儿惊诧的表情,便解释道:“殿下一心寻短见,不得以才这般。”
“放开我!放开我!”段季旻一面喊着,一面回头去撞那床柱子,又把绳索绕在自己的颈项上,身子拼命往前倾。奈何无法受力,终是不能勒死自己。
蓝洁儿闭了闭双目。
那医正显然是多见不怪,很是淡定,将一壶酒放在他面前:“殿下,臣一会儿再来。”
说着,便带人退了出去。
段季旻见到酒,立刻停止了自缢,扑向那酒壶。
他往嘴里灌时,突然看见静静看着他的蓝洁儿。
他愣了一愣,随即笑了,伸手抹去嘴边的酒涎:“你怎么进来了。”
“我求了太子殿下。”
段季旻贪婪地灌着酒,含糊道:“很好……我也正念叨你呢!既然来了,便抓紧时间,过来伺候。”
蓝洁儿上下打量了一眼,转身出去了。
段季斋满脸无所谓,依旧仰头喝酒。
不一会儿,她又转回,手上提着一桶水。然后上前去解他的衣带。
“这是做什么?嫌弃我脏?”
“难不成你很干净?”
“今日倒嫌弃我来了,忘了之前我们怎么欢好的,你想要的时候不管不顾,有时都叫我害怕;怎么今日讲究起来了,嗯?”
蓝洁儿忍着羞辱,继续为他宽衣。
段季旻嘴上不依不饶:“这才几日不见,就做出这般轻狂模样;你是一日都离不开男人还是怎么着?”
“别说了……”
“为什么不说?你来不是为了此事?无妨的,我也寂寞得紧……”
段季旻猛然抬起她的下巴:“把我伺候好了,我饶你这这个三面两刀的贱人不死!”
蓝洁儿知道他误解了。她现在好端端地站在他面前,不是出卖他何以做到?
她也不辩解。
好歹替他脱了衣服,拧了一块帕子,替他擦拭。
段季旻毫无羞耻心地站着,但是有那么一瞬间,他低头,有些痛意的眸子看着她。
然后他便快速地抬头,眨了眨眼。
这算什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