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离笙一惊:“他追来了?”
“十有八九。不过你不必担心,有我呢!好好歇着。”
什么?他知道陆太锋在外面迎敌,还有心思撩拨她?
他对他这个表弟好像是不怎么好啊。
果然,段书斐一出去,便见到陆太锋与隋羽斗成一团。
他脸色更白,刚换的干净衣服又染血。
见太子外衫未着就冲了出来,陆太锋更加哀怨,半晌才道:“你……行不行啊?”
段书斐知道他的意思,边攻边答:“少废话!”
隋羽见他也加入,却飘然后退几步,举剑指着段书斐:“她人呢?”
段书斐微侧过头,笑得餍足又慵懒,却故意装糊涂:“你说谁?”
现在连陆太锋都想打他一顿了。
隋羽的神色有一丝迷惘,随后了然,一阵钻心般的嫉恨袭来。
他其实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跟过来。一路上他有很多次机会下手,可偏偏没有。
在隧道口,他看得出,段季旻已意兴阑珊。
他不想争了。
他劝了他几句,他已心死,可他不甘;他便丢下段季旻,一路跟了过来。
一直到进殿之前,他还在对自己说:不可能就这么算了。
可到底还要再争取什么,他自己也不清楚。
思来想去,他似乎想明白一件事:玉离笙,她不是被玉氏选中的人,那又如何呢?只要她还是姓玉,只要她还是一国之主。他们云水族的事情便由不得外人插手。他既然现在不打算现在打开矿脉,那么以后他连上岛的机会都不会有。
段氏的人永远也不可能拥有矿脉的。可如此一来,云水族依旧落于人后,仰人鼻息。
段书斐在隧道里说的,能信吗?
刚刚,段书斐昭然若揭的险恶叫他更明白一件事:玉离笙不再是云水族的了。
换言之,与他隋羽,再无瓜葛。
像是有人在他受伤已久的伤处再伤一次,提醒他到底是哪里觉得不甘。
不甘,大约是从锦绣楼逃出来以后,段书斐当着天下人的面对她示宠。
他与崔麟的龃龉,他对中原的恨意,如今看来,似乎不完全那么冠冕堂皇。
谁叫此刻的嫉恨那般鲜明呢?
他突然后退,消失无踪。
陆太锋这回是真的支撑不住了,被段书斐搀着右臂,嘴上还不饶人:“这人是不是有病?跑过来把我打一顿做什么?他不应该……”
段书斐觉得有些不太对劲,突然手一松,任由陆太锋跌下去,离弦的箭一般冲向内殿。
陆太锋跌得爬不起来,用尽全身力气抬起手,指着他的背影,喊出了平日里只敢在心里喊的名字:“段书斐……有种你……你……”
段书斐猜得没错,刚刚温存的屋子里,窗户大开,已是空空如也。
隋羽对贻珠宫十分熟悉,几个腾挪跳跃,已经将人带离了贻珠宫。
玉离笙被他堵住了嘴,求救无门,更是挣不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