千辛万苦地登上船,忍受刺骨的寒风,一日日地蹲守缘分,只为了看他露出深蓝海面的尾鳍,然后游回海里,再也不见面了。
舒明就是这样的。
他绝不是脆弱的观赏鱼,任由人放进鱼缸把玩。而是那种要人克服艰辛,才能得以一窥的奇迹。
不远处的舒明也累了,梁汝文体力还是要比他好的——“起不起?”
舒明仰躺在沙滩上,海风和海浪的震颤都传进耳朵里。
“好舒服……不起,今晚我就睡这了。”
梁汝文知道他在开玩笑,甚至语气有点不明显的撒娇和耍赖,半蹲下来看他。
“今天晚上给你开那瓶92年的干白?然后走回去的路上可以考虑考虑,晚上想吃什么?”
舒明眨眨眼,然后一骨碌爬了起来:“是那瓶啊,那今晚吃奶油炖鸡好了……”
那瓶酒他之前就问过梁汝文,主要还是因为标签上画了两只很抽象的鸡——算了,总归比他画的好。
他们跟西里二人挥手告别,然后就并肩慢慢往回走。
“明天呢,明天吃什么?”
“我想吃冰粉……红糖的。”
高温灼伤皮肤而导致的心慌意乱已经褪去了,现在是落日后热气蒸腾的尾巴,只剩一点无所事事的散漫。
“是不是还剩两部电影没看完?”
“是啊,今天看一部,后天看一部,然后就回去了。”
“明天不看么?”
“不看,明天去湖边喂鸭子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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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一月中旬,舒明飞回首都。
两个半月没见,关献仪和庄正亲自去接机,来的路上舒明还在跟哥哥报备呢。
着实是想念的紧了,才会这样频繁的报备。
一会儿说准备落地了,一会儿说今天机上的橙汁还不错,一会儿哥俩开始讨论今晚吃什么,手机一个劲儿地震动,全是要见面的高兴劲!
反正,庄正无论如何都要下厨,菜已备齐,就等孩子回家来了。
下了机后,大哥更是满意地接过弟弟手里不多的东西,绕来绕去,嘘寒问暖。
关献仪轻瞟一眼,梁汝文果真在背后默默当一个背景板,有几人,能有幸见过梁总这样大气都不敢喘的时间呢?
关献仪一时想笑,细想也是这个道理。
水灵灵的白菜拱到手,他当然不敢说话了。不然,就按庄正这样宠弟弟的性子,不拿大砍刀追杀他十条街都算放水了!
再看两眼舒明——别说,还真别说,瞅瞅这小子的状态,梁汝文养人是有一手的。
舒明离京前,还多少有点被颁奖典礼打击到的脆弱感,能明显觉得他有点灰心。
但时隔两个月,还是从人生地不熟的异国飞八九个小时回来,脸上却仍旧能够显现出充盈的气血感,精神头也相当不错,倒有颁奖前那股子意气风发的劲儿了!
梁汝文呢,就机场内部这几步道,也要亦步亦趋地跟在小舒身后,像个大尾巴狼似的…
明显是热恋阶段,即便只是看着舒明的背影和后脑勺,都觉得可爱至极,那眼神仿佛下一秒就要亲上去了……
梁生,你又幸福了。
唉,关献仪别过脸来,自我催眠半分钟,能怎么办?全当自己不知道吧!
反正和同性恋爱就这点好,只要没拍到他们当街热吻,拿舌头狂甩对方嘴巴,她这边公关就可以一口咬死“社会主义兄弟情”。
甚至不必她们自己跳出来,路人和粉丝就会先一步出来说——
“不是,你们媒体想多了吧,好哥们儿还不行啊?我我朋友我男友和他们好哥们儿就这样,哎呀,直男下手就是没轻没重……”
就当是省公关费了。
好在,梁汝文也跟不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