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到这里杨大姐又看向了白胜利说:“这件事可不光光是我自己才看到了,住在王胜利他们家一栋楼的人都能作证。”
白胜利点点头,刚想说什么,王自力先清了清嗓子,开了口:“桑瑜,我今天来不是跟你来扯谁先提离婚这件事的。”
桑瑜:“不是你们先说的吗?现在占不到便宜了,就倒打一耙,说是不跟我扯,好像是我先提出来的一样。”
王自力的脸色难看了两分,他实在是弄不明白,几个月之前,桑瑜在自己面前跟一只猫一样,除了不愿意跟自己离婚之外,任何事情对自己都是千依百顺,这才过去了多久,她怎么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?
一定是这个人平时把自己拿肮脏的心思隐藏得实在是太深了,自己没有发现而已,还好,自己早早摆脱了这个不会下蛋的坏女人,不然,还不知道被她害成什么样子!
“我今天来是跟你谈财产分割的事情的。”
“没得谈,我跟你已经离婚了。你知道离婚的意思是什么?离婚的意思就是跟死了埋进了土里一样,我没有任何兴趣跟诈尸的玩意儿谈。”
杨大姐和白胜利都从来没有听过这种形容,连忙低下头,掩饰自己控制不住的笑容。
王自力脸上得意的表情一下自己消失得无影无踪,他猛地拍了一下桌子,指着桑瑜:“你怎么能张口闭口骂人!”
白胜利立刻抬起头,虎着一张脸:“要谈就好好谈,拍什么桌子!你以为这里是你家里面吗?”
王自力对着白胜利露出几分讨好,他的表情更难看了。
他是实在没有想到啊,这才过去了多久,桑瑜的嘴巴就能够变得这么坏,不不不,不是她变了,是她本来就这么可恶!
王自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,让自己的情绪略微的稳定了一点,“你确定不跟我谈?”
桑瑜继续冷笑:“谈什么?谈送葬要随多少礼吗?”
“行吧,既然你不谈,那我就跟你妹妹谈。”说着王自力的目光就落在了桑柳的身上,在桑瑜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,他就已经开了口了。
“桑柳,你今天坐在这里,我相信我发得电报你爸你妈已经收到了,我说得很清楚,既然离婚了,那么我当时给的彩礼钱你们家必须还回来。”
王自力的话像是一枚原子弹一样,把整个会议室里面的人都炸得人仰马翻,大家都一副像是吃了屎一样的表情。
王自力却好像是完全都没有感觉到大家不可置信一样,他继续看着桑柳说:“本来是让你爸你妈过来,不过,你爸你妈既然不愿意来,你来也是一样的,我给你们家留着脸,你钱还来,我和你们老家的事情就算了了,剩下的事儿我不找你。桑柳,你钱带来了吧。”
桑柳死死的瞪着王自力,眼睛里都充了血,此时此刻,她恨不得扑上去把这个男人一口咬死,她完全想不到世界上会有这么可恨的男人。
三年多前姐姐结婚,大哥来参加的婚礼,走的时候,王自力掏了二百块给大哥,说是给桑瑜的彩礼,让大哥一定要收下。
大哥本来不想要,可是大姐坚持让大哥收下,大哥回家就把二百块钱给了爸爸妈妈,爸爸妈妈虽然觉得这个给钱的态度不太好,但是因为自己没有去,也就没有挑理。
不过这笔钱,爸爸妈妈一直没有花,就算这几年家里因为供他们三个人读书,穷得揭不开锅了也没有用。
爸爸和妈妈说,他们不是卖闺女,这钱留着,等到大姐需要用钱的时候再还给大姐。
这三年大姐这几年过得怎么样,老家不知道,不过大姐都说好,所以他们就以为真的好。
爸爸妈妈还见人就夸奖自己的大女婿是个工人,日子好过,每年给自己二百斤的粮票,对他们孝顺。
可是,他们怎么也想不到,就在十天之前,他们收到了一封电报,电报里面说,大姐离婚了,婆家让他们带着彩礼过来谈离婚的事儿。
爸爸妈妈一下子就懵了,特别是妈妈,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千叮咛万嘱咐之下大姐还是走上了自己的老路,她一下子就病得起不来床了,又开始流血。
大哥和大嫂在镇子上上班,顾不了家里,只有爸爸去照顾,家里没有人了,最后这来滨江木材厂的事情就交给了她。
桑柳从来没有出过远门,去的最远的地方就是镇子上的大哥家,这一路上过来,她紧紧的抱着自己给姐姐带来的蛇皮口袋,那二百块钱被她牢牢的缝在了裤子里面,连睡觉都不能踏实。
一路上也不敢跟其他人说话,生怕被人卖了,吃东西也只敢吃馒头就水,就这样走了七八天才算是到了木材厂。
她不知道大姐离婚是不是真的,也不知道大姐现在在哪里,她手里的地址只有王自力家,于是她昨天下午就找到了王自力家。
本来以为能知道大姐的消息,可是王自力和那个老太婆见到她就管她要钱,她吓得要死,拖着蛇皮口袋就跑。
最后是在筒子楼的楼道里面凑合了一夜。
本来今天桑柳是打算再出来找人问问大姐在哪的,却没有想到,她一出筒子楼,就被王自力和老太婆逮住了,扯着她找到了什么领导,然后自己就又浑浑噩噩的来到了这里。
她看见了大姐,桑柳真的是太想哭了。
只是她没想到大姐是真的离婚了,真的离婚了啊!
在没有真正的见到王自力之前,在老家的时候,一听到大姐离婚的这个消息的时候,桑柳是埋怨大姐的,她怎么能不听妈妈的话。
特别是因为她离婚,妈妈又病倒了,桑柳就更讨厌大姐了,要不是她离婚,妈妈也不能病倒,家里面也不会乱成一团,爸爸妈妈也不会被村子里面的人指着脊梁骨的骂。
可是到了这里,见识了王自力家里面的那种嘴脸之后,桑柳却又生出了另外的一种感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