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先生,”狼头深吸一口气,用近乎恳求的语气问道,“这道符……您有办法解吗?”
画家闻言,脸上的笑容更盛了。他歪着头,看着狼头,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问出幼稚问题的孩童。
“解?”他轻笑一声,“当然能解。而且,要解除这种追踪符,有一个最简单、最快捷、也最一劳永逸的办法。甚至……都不需要我亲自动手。”
他顿了顿,将那双清澈而又带着一丝恶作剧般笑意的目光,缓缓地移向了早已心提到嗓子眼的老七三人。
他一字一顿地,慢悠悠地说道:
“只要……中了符的人,死了。这道符,自然就失效了。”
嗡——!
这句话,像一柄无形的冰锤,狠狠地砸在了老七三人的天灵盖上!
一股彻骨的寒意,瞬间从他们的尾椎骨窜上了后脑勺!三人的汗毛,根根倒竖!
他们刚刚放下的手枪,在求生本能的驱使下,再次不受控制地微微抬起了半分!那是一种野兽在面对死亡威胁时,最原始的、绝望的反抗姿态!
地下室的空气,在这一刻,仿佛凝固了。
就在这剑拔弩张,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中,狼头却长长地叹了口气,脸上露出了无奈的苦笑。
他上前一步,不着痕迹地按住了老七抬枪的手臂,对画家说道:“先生,我这几个兄弟都是普通人,没怎么和‘圈里人’打过交道,不禁吓。您就……别再逗他们了。”
老七三人闻言,猛地一愣。
*逗……逗我们?*
画家看着他们那副又惊又怒又迷惑的滑稽样子,终于忍不住,“噗嗤”一声笑了出来。
随即,那清朗的笑声越来越大,在压抑的地下室里回荡着,瞬间冲散了那股令人窒息的杀机。
“哈哈哈哈!好啦,好啦!不逗你们了。”他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,连连摆手,“看你们这副要跟我拼命的架势,不知道的,还真以为我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变态呢。”
他止住笑,脸色一正,但眼中的笑意却依旧未减:“这顿火锅吃得我很满意,不白吃你们的。这三道符,交给我了。放心,不要你们的命。”
听到这话,老七三人才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,浑身一软,长长地松了一口气。刚刚那一瞬间,他们真的以为自己就要被当成弃子处理掉了。
“好了,”画家站起身,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,“你们先去找个地眯一会。我需要点时间做点…小准备。”
他说着,便转身,缓步走到地下室最深处那片空旷的角落。
那里是他临时的画室。
他从怀中取出一个约莫一尺长的、古朴的紫檀木笔盒。
盒身光滑,没有任何雕饰,却透着一股久经岁月沉淀的温润。
只见他修长的手指在盒盖上轻轻一拂。
嗡——
伴随着一声轻微的、如同古琴拨弦般的嗡鸣,那笔盒竟在他手中散发出柔和的白光!
光芒之中,笔盒的结构仿佛融化了一般,迅速延展、变形,最终化作一个直径近一米的、悬浮在半空中的圆形托盘。
托盘之上,乾坤尽显。
左侧,整-齐地插着一排排形态各异的毛笔,笔杆材质从乌木到白玉,从青铜到兽骨,应有尽有,仿佛一座兵器谱。
右侧,则是一格格颜色各异的固体颜料,赤橙黄绿青蓝紫,如同彩虹般绚烂,每一块颜料都散发着微弱而又纯粹的“炁”的波动。
托盘的下方,还悬挂着一排排卷轴。
那些是画家的“纸”,材质千奇百怪,有薄如蝉翼的玉宣纸,有泛着金属光泽的金箔纸,甚至还有用某种鞣制过的兽皮制成的皮卷,每一卷都散发着不同的气息。
而在托盘的最中央,则是一方古朴的砚台,砚中无水,却自生一汪浓稠如夜、仿佛能吞噬光线的墨汁。
这,便是画家的移动画坊。【玲珑绘台】,同时也是一件集收纳、炼化、调和于一体的精妙法器。
老七三人看得目瞪口呆,这神仙般的手段,彻底颠覆了他们的认知。
而狼头,却对此见怪不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