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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3章 凌霄雁翎刀（第3页）

贺兰奇在监控室看到这一幕，心跳加速。他知道，梦魇契正在发作??它不会直接伤害宿主，而是不断诱导其深层记忆与梦境交织，让人分不清哪些是真实经历，哪些是内心投射。

赵玄策踉跄退后，撞翻椅子。

他眼前的食堂景象开始扭曲：墙壁剥落，露出水晶棺的轮廓；菜肴化作血浆流淌满地；秦苇的脸渐渐变成苏明澜的模样，含泪望着他。

“哥……你答应过要带我去看樱花的。”幻象中的苏明澜轻声说，“可你把我锁在黑暗里，二十年不见天日。你真的想让我活吗？还是只想让自己不痛苦？”

“不是的！”赵玄策嘶吼，“我是在等！等技术成熟！等歧丹完美！”

“可你已经杀了三百二十一人。”另一个声音响起??是黑暗版的他自己，从阴影中走出，“你用他们的执念喂养我的力量，你说是为了复活她，可你心里清楚……你已经爱上这种掌控生死的感觉了。”

“滚开！”赵玄策挥掌打出一道符印，却击穿了自己的手臂??鲜血喷涌，但他脸上毫无痛感。

现实中的秦苇静静看着这一切，没有阻止。

她知道，真正的审判，从来不在法庭，而在人心。

十五分钟后，赵玄策跪倒在地，额头抵着冰冷地面，浑身颤抖。

“我……我是不是……疯了？”他喃喃道。

秦苇蹲下身，将那枚原型丹放在他掌心：“现在你还想复活她吗？”

赵玄策凝视着丹药，许久，终于摇头：“如果代价是更多人的痛苦……那不是复活，是亵渎。”

他抬起头，眼中泪水滑落：“帮我……终止歧丹计划。”

秦苇点头：“但我有个条件。”

“你说。”

“公开真相。”她一字一顿，“向所有人承认，你这些年打着正义旗号，实则为私欲滥权。你要揭露非自然局内部腐败链条，包括那些默许你行为的高层。”

赵玄策沉默片刻，苦笑：“这样一来，我不仅身败名裂，还会被判处魂火焚刑。”

“可苏明澜会为你骄傲。”秦苇说，“因为她终于看见，哥哥回来了。”

三天后，总局官网发布紧急通告：

>非自然局第三厅厅长赵玄策主动投案，承认十年来非法采集亡者执念研制歧丹，目的为复活其妹苏明澜。现已交出全部研究成果，并供述涉及贪腐官员名单共计四十三人。

>

>歧丹生产线永久关闭，所有库存销毁。相关责任人将接受灵法院审判。

>

>特此公告，以正视听。

消息传出，举国震动。

有人唾骂赵玄策伪君子，也有人落泪感慨执念之深。而贺兰奇站在厂区顶楼，看着夕阳沉入海面，手中握着一块碎裂的玉符??那是梦魇契最后残余的载体。

“结束了？”李暖铃走过来问。

“也许吧。”贺兰奇轻声道，“但我觉得……有些人，其实并不想醒来。”

他望向远方。

海平线上，一艘幽灵船缓缓驶过，甲板上站着无数模糊身影，手中捧着红色丹药，齐声低语：

“吃了它……就能再见所爱之人……”

他知道，只要人类还有不甘与执念，歧丹的阴影就不会真正消散。

而他们所能做的，只是在下一个噩梦来临前，种下一颗新的种子。

风依旧吹着。

带着咸涩，也带着希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