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明鸢回道,“他说不知。”
“派人?”
魏鸿章冷哼一声,眉宇间掠过一丝凌厉,眯眼道:“去把那张有德请进府来,我亲自问。”
魏明鸢微一迟疑,语气低缓:“父亲,这样做……是否太过了些?”
“明鸢。”
魏鸿章抬眸,神色淡淡,却带着上位者的威压,“你若要掌家,就要明白,成大事者不拘小节,那白糖一事关乎魏家兴衰,不论是谁,只要挡在前头,就得想法子让他消失。”
魏明鸢静静聆听,神情未变,片刻后,垂眸道:“是,女儿明白,我命人去办。”
“嗯。”
魏鸿章重新提笔,淡声道:“这样才对,身为一家之主,怎能心慈手软。”
“父亲教导,女儿谨记!”
“退下吧。”
“是。”
魏明鸢行礼后转身而出。
————
清河县县衙后堂。
檐外雨声未歇,天色阴沉,堂内一片湿气。
梅县令端坐高堂,眉目凝重;张师爷立于旁侧。
堂下跪着两列人:
一侧是那日被张夫子救下之人,神情怔忪;
另一侧,是数名被缉获的刺客,手带镣铐。
一具尸身覆于白布之下,血迹顺着青砖渗开几寸,空气中弥漫着淡淡腥味。
梅县令沉声问:“此几人,你可认得?”
那被救之人低着头,一言不发。
张师爷上前一步,怒其不争道:“你这人真是糊涂!
这些刺客因你未死,又来行凶,大人布下罗网,方救你一命,如今真凶在前,你却缄口不言?若要讨个公道,还须你开口指认何人,好叫大人为你申冤!”
那人身躯一抖,却依旧未出声。
梅县令目光一凛:“凡有冤屈,自当明言,本县自会护你性命,你若执意沉默,便是助恶!”
堂中寂然。
只有雨声打在檐角,滴滴连成一线,似在数人心跳。
那人依旧垂首,指节紧扣衣襟,不发一语。
片刻后,梅县令缓缓叹息,眉间疲色更深,心中暗自叹息:“唉,自我披上这官袍,断案无数,却从未见过如此诡异之事,被害者噤声,行凶者亦无供,这案……”
他话未说完,堂外忽传急促脚步声。
“禀大人……!”
一名衙役自雨中疾步而入,衣襟带水,跪倒堂前,气息未稳,抱拳道:
“外头有魏府来人传报,说其府上老爷命人入册,特来县衙备案:言其小妾晴蔻,多日前失足坠湖,连日打捞无果,生死难辨,今魏府认定凶多吉少,请衙门销户。”
魏家?小妾坠湖?
梅县令眉头微蹙,眼底闪过一丝厌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