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小孩年纪轻轻的,怎得学那些绿茶的伎俩。
乾皇陛下不在,你与我私会,不会让乾皇姐姐不开心吧~
这里可都是太子的人,况且也没几个人认识明辰。
太子若不想,消息如何能传出去?
明辰轻抿茶水,朝他笑了笑:“无妨,殿下自可放心!我与陛下那是於混乱毫末之中相互扶持的交情,天下皆说我反,她也会信我。”
“欸~”
太子闻言眼光一闪,旋即却是摆了摆手,劝解似的朝著明辰说道:“叔父,莫怪侄儿多言,臣子最最最忌讳的便是自恃功高,气傲狂悖,引得主上不喜。这世上多的是可共患难之人,但少有可同富贵之人。君便是君,臣便是臣。叔父可要慎言,莫要说错了话,令乾皇不喜。”
“万望叔父小心些,启可真为叔父忧心吶!”
起猛了,在一个小孩身上看到绿茶了。
你爹知道你这么说话吗?
北帝那个肌肉都练进脑子里的猛男,怎么生出了这么个太子。
明辰笑了笑:“无妨。”
“殿下也要小心些呀!你我身份不同,都代表著各自的国家,我深知我的陛下尚能容我。然而北烈人骨硬,气质刚烈,坚毅不屈,最恨通敌背叛,此事传出去了,若是引导不好,怕是对殿下也有不小的影响吧。”
“额……”
秦启闻言一滯,不住扯了扯嘴角。
“无妨无妨,叔父多虑了,叔父乃是我朝英雄,我与叔父见面夜谈又如何?你我君子之交,心若明镜,身正自不怕影子歪。”
“哈哈哈!”
“对!”
明辰笑著举起茶杯来,两人对饮了一口。
一切尽在不言中,短暂的试探亦湮没在了茶水之中。
时间缓缓流淌,夜晚的风儿轻轻吹拂著北烈乾枯的黄土。
夜幕降临,修渠工事也暂时停止。
两个左右国家形势的人在营帐中又寒暄了几句。
说了些家常琐事,议论了几句不咸不淡的国家之事。
三言两语之间,似乎关係也拉近了些。
太子顿了顿,不住朝著明辰说道:“叔父,霖煦渠如今你也看到了,你觉得如何?”
明辰笑了笑,並不吝於夸讚:“夺天地之造化,真乃人间伟力之瑰宝,北烈勤奋之功令人惊嘆,殿下与陛下为国为民,日后必当名留千古,为后世千万儿孙所供奉敬仰。”
秦启闻言只笑著摇了摇头:“叔父说笑了,这八字还没一撇呢,只要一切顺利,能令我这泽卤之地的百姓种好地,吃饱饭,侄儿便是心满意足了,贪什么名留千古!叔父谬讚了!父皇將如此重任託付於我,我天天在此劳作,日夜不輟,不敢懈怠,这才有了这毫末之功。”
“然修渠之事乃是冒犯自然之举,势必引得天地震怒,绵延千百里的大工程,註定有太多无法预料的问题,稍有不慎便是满盘皆输,我诚惶诚恐不敢贪进。”
太子起身来,朝著明辰拜了拜:“如今侄儿遇到了几个问题,叔父乃是此策的提出者,想必心中早有论述,还望叔父拋却你我身份芥蒂,不吝赐教,侄儿感激不尽!”
秦启虽年岁不大,但却聪慧过人,也善於偽装。
但现在所说,却是他真心的。
太子虽说聪灵过人,但总归是生养在北烈,这片土地上留存在骨子里的一些性格,他是绕不开的。
修渠是大事,不是短短的一条沟,那是绵延千百里的巨大水利工程。
明辰当初在朝堂上跟秦楼说的三言两语,不过是一个方向罢了,这个方向就像是树干一般,会蔓延滋长生出无数枝杈,每一根枝杈,每一片树叶……那是需要倾注无数民力和智慧去实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