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七楼电梯再次发出“叮”声,他立马放开鹤来,连滚带爬地抓住第一个走出电梯的人的衣袖,对方惊慌失措之际,他再次下跪。
然后重复之前的请求。
“他错了,只有你……求你……”
对方吓得连拍他的手,鹤来刚想上前,见郁结大步流星地走过来,两三个健壮的安保人员跟在郁结后面。
“怎么又乱跑。”郁结头疼欲裂,“从第三住院部跑到门诊这边,再这么有精力明天送去参加马拉松。”
安保人员将他从地上拖起来。
他被吓得完全僵直,毫无血色的嘴唇只颤抖,嗓子里发出恐怖的“沙沙”声,却不再说话。
鹤来呆呆地看着这一切。
郁结长叹一口气:“第三住院部的病人,前几天遭受过难以承受的创伤,精神崩溃,见到人就下跪,说一些谁都听不懂的请求。”
“原本要把他转到精神科分院,谁知道这小子脚底抹油趁此机会到处乱跑。”
郁结连轴转了一天,此刻也是疲惫不已。
鹤来余光不小心看到郁结终端调出的病人情况,上面有一行写着“性虐待”。
直到郁结将新的检查报告递给他,鹤来还是觉得自己仿佛沉在梦中。
周围一切都不真实,刚才那人绝望的眼神仿佛还悬空在鹤来面前。
眼神。
虹膜对比系统瞬间唤醒,数据传入识别层。
鹤来好似坠入万丈冰川,终于想起给他下跪的人是谁——方衡,当时酒吧包间里唯一一个想拦住梁牧野,却被梁牧野一脚踹到咳血的人。
人名输入查询系统,方衡口中的方伽身份很快清晰。
方衡和方伽是一对双胞胎,几年前,父母曾报警失踪,不知为何几天后又主动撤回。
自此,别人再也没见过双胞胎同框,因为两人长得几乎没有任何区别,父母又成了哑巴,所以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人知道在外露面的人到底是哥哥还是弟弟。
甚至有人说其中一个已经死了。
鹤来大脑嗡嗡,几天前梁牧野对他说的话还响在耳边。
【“你让我想起之前玩过的一对双胞胎Omega,”梁牧野笑,“哥哥敞开让我X,只求放过弟弟。”】
【“最后两人都被我玩死了。”】
不对。
方衡是Alpha。
鹤来稍微放心。
很快下一个问题又跟着来。
如果被梁牧野折磨的不是方衡,方衡诊断书上写的“性虐待”又是怎么回事?
难道两次【求你】的短信都是方衡发的吗?为什么要换号码?为什么要编造一个挽回女朋友的谎言?
梁牧野出事,与鹤来有什么关系?他能帮方衡什么?
方衡为什么向他求救?
等等。
方衡好像失去了基本的目标判断,无论是谁,他都会下跪。
休息室的门被人推开,鹤来抬头。
思考在瞬间暂停。
郁结欣慰地看着指标数据:“之前激素异常可能是因为你受陈竹年信息素影响太深,现在各项都很稳定。”
他有些不可思议地说:“难道仿生人真能怀孕生小孩?还是我太孤陋寡闻?不过你身体结构非常接近人类,嘶……从这个角度来说,也不是没可能。”
“改造你的人真是个天才。”郁结由衷赞叹。
鹤来抿了下唇:“谢谢你,郁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