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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伸到一半的手又收了回去，抿着唇垂下眼眸。

“……抱歉，”黑发的青年低声说道，“我并无质问你的意思……”

陆柒确实被他的话弄得愣了一下，她未开口，就先听到丹恒的道歉，忍不住露出笑容。

“哎呀，”她弯着眼眸，说话之间，唇舌中的小虎牙若隐若现，“你这是在撒娇吗？”

“不是，”丹恒矢口否认，没敢与她的眼神对视，躲避的模样略显狼狈，“抱歉……你能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吗？”

“不行呢，”陆柒摇头，恶趣味涌上心头，“我已经听到了，不能假装什么都没听见——嗯……你是怕我有了旧人忘了新欢？”

这是什么颠倒的比喻，但仔细想想，确实很符合丹恒现在的心境。

他只能沉默着不说话。

普通人状态的丹恒，和显露龙相的丹恒，眼眸颜色有不小的差距。

他绿色的瞳眸在昏黄的灯光下映照出些许彩光，眼角上的那抹红色眼影越发勾人。

丹恒确实与丹枫不一样。

他便是他。

陆柒在最开始与他初次见面的时候，确实没能从旧日的时光走出来，恍惚着把这张熟悉的脸当成熟悉的人。

即便嘴上说着要改变，对他的热情确实源于丹枫。

因为他长了一张与旧友一模一样的脸，哪怕气质并不相同，却掩盖不了他一些细节与丹枫一致的事实。

就连短暂交手的时候，陆柒也能从中看到丹枫的影子。

简单地说，像是在吃代餐一样，所以对他的热情也是不正常的。

只是在后来的相处之中，丹恒逐渐地展露属于他这人的特质。

他并非丹枫，她也不该把他看做旧友。

如今，丹枫复活，丹恒也能从前世记忆的梦魇中脱离，皆大欢喜。

那么，丹恒是在害怕什么呢？

他是在担心自己有了正主之后，再也不理他吗？

想到这个可能性，陆柒没忍住笑出声。

“你好可爱啊，丹恒。”白发金眸的龙尊大人说话的声音笑意明显，甜甜的嗓音像一片柔软的棉花糖，软绵绵地涌入丹恒的耳朵。

她拉长的嗓音像羽毛一样挠着他的耳朵，带起些许痒意。

说着他可爱的少女，脸上带着笑出来的红晕，比他更要符合“可爱”的定义，柔柔地趴在吧台上。

她一直喜欢笑，不管是梦到的记忆，亦或者是在仙舟与她初见开始，丹恒一直看到的都是她欢快的笑容。

精致美丽的脸上不吝啬地对所有人微笑，有的时候还会故意惹人生气，还会装作无辜地过来道歉。

总地来说，是个恶劣，但是又非常好的朋友。

丹恒的表情柔和下来。

“抱歉，是我想岔了。”

“第三个道歉了，”陆柒飞快地数出来，“你对穹和三月七都这么客气吗？”

说完，她露出委屈巴巴的表情。

“我不是这个意思……”丹恒手忙脚乱地开始哄人，他伸出手想去摸陆柒不存在的眼泪，手掌就被她拉着。

柔软的下巴和脸颊一同抬起，压在他的手掌上。

可爱的冰霜小白龙用漂亮的眼眸亮晶晶地看着他。

“我们可是朋友啊！”她信誓旦旦地说道，“以后我出去玩了，礼物也会有你一份的朋友。”

陆柒郑重地许下承诺。

“嗯，我相信你。”

心满意足地哄完人，吃过饭，陆柒那张脸色苍白的小脸蛋终于恢复了相应的血色，完全看不出之前一副快死的模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