池砚舟话一落,眼神直勾勾落在崔扶钰身上,他随意而起的诗却道了和她的初遇。
他刻意在“窈窕施权”停顿一瞬,望崔扶钰能明白,可她的目光从未望向他的身上。
顿时有看不惯他的人出声:“我还当他有多少才华,如今一见不过如此。”
“池兄瞬间成诗,可见才华不一般,若换你能行,那你也才比池兄了。”
虽有看不惯他的人,也有被他才华打动的人。
池砚舟却在想:她在看梁霄云,没有注意我的诗,骗子!
他没有解释对他的质疑,低落的情绪藏在心间,默默喝着一杯又一杯的酒。
赵璇丝见人又要吵起来,身为主家,及时出来制止:“这是雅集,可不是吵架的市集,再吵就别怪本公主翻脸。”
大家这才收敛,继续赏乐论诗,可话题又聊到了崔扶钰和苏知垚的身上,二人一直被作为对比。
有人家中还曾教导子女要学苏才女,万不能学崔家女。
许是难得见崔扶钰参加雅集,便有人不知死活,大胆说:“我听闻崔太傅学识好,不知崔小姐是否学到了崔大人的衣钵?”
一时所有人都看着说话的人,是位刚回京中将军的女儿。
还不知崔扶钰的性子,有人为她担忧,也有人幸灾乐祸看戏。
却不想崔扶钰竟然和和气气的说:“正好本小姐也有感想,姑且便宜你们。”
崔扶钰拿起桌案的笔,大手一挥洋洋洒洒落下诗句。
众人只见她神色轻松的放下毛笔,待她把诗拿起后,又惊叹她的字风骨如松,用劲游云惊龙。
“早蝉独枝头,惊梦泪已干,飞思愁难却,潇潇雨无痕。”池砚舟望着她的诗,惊讶闺阁女子的字大气磅礴,不自觉念她的诗,“真是好诗,崔小姐也得了崔大人真传,竟不知崔小姐也知愁的滋味。”
池砚舟豪不吝啬的夸赞,但她又婉转说少女的诗太过忧愁。
池砚舟说诗太愁,可他又怎么能领会崔扶钰梦见全家不得好下场的心情。
故而,崔扶钰对他的话只是淡然一笑。
倒是身边的赵璇丝笑着:“稀奇,不像你的风格,谁会让咱们的嘉恩郡主愁过呀。”
赵璇丝虽然嘴上打趣着,可眼里十分欣赏这字,“看来诗会的头筹非你莫属了。”
“那我可得瞧瞧是何物了。”崔扶钰痛快的饮了杯果酒:“若是俗物我可不要。”
她顿时觉得心中痛快多了,果酒不免多喝了几杯,清甜入口,果香夹带着酒气,细细品味这酒中还有些果子的酸,十分爽口。
忽然,有群婢女排着长队如鱼贯般先后进来,纷纷低着头端着洗净好的珍果侍奉贵人们。
而端着珍果送到崔扶钰桌的婢女,却忽然压低声音对着崔扶钰说:“请崔小姐一人去佑德坊三楼无为雅间。”
她放下珍果后就想离开,崔扶钰抓住她的手小声质问:“谁让你传话?”
婢女茫然摇头:“来人只说事关崔府您去了便知。”
她二人的小动作并未让其余人发现,问不出是谁后,崔扶钰就放她离开,同时也在想她要不要去。
对方十分狡猾的提到崔府,笃定她一定回去,若她不去岂不是怕了对方。
崔扶钰向竹锦、菊宁交代过后,还是悄悄起身离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