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淡淡一笑,随即关上了窗。
祝珏泽回神,自己坐在内室的的拔木床上,下意识找荀让月。
荀让月在不远处点灯。
内室的灯很特别,是被凿成一个鱼尾的一块冰,用特殊术法定住,在里面倒了一半人鱼蜡,又在尾端吊了一块银蓝色的鳞片,鳞片四周挂了些碎纸条。
纸条上写了些字。点上以后,人鱼灯便向四周散了些黄澄澄的光线,光晕朦朦胧胧的,照得内室的家具也是朦朦胧胧的。
荀让月捻着一条纸片,靠得比较近,在瞧上面字迹。人鱼灯的光晕在荀让月的脸上缓缓淌下,像一条澄明的河,河边长满闪烁的星星。
他提笔,在一条红色纸条上写了几个字。察觉到祝珏泽的视线,问道:“你和曲花间见面了?”
祝珏泽:“嗯,她说明天早上请我们吃饭。你在写什么?”
“你猜。”荀让月写得很快,把纸条藏进了最里面,还搅了好几下,接着朝祝珏泽走过来。
他走的极慢,祝珏泽注意到他使了净衣咒,衣上的血迹和污迹都消失了。
晃神间,荀让月已经到了面前,他微微弯身,直视祝珏泽。祝珏泽呼吸放的越来越慢,心跳越来越快,两人靠的越来越近,纠缠的呼吸像是两只翩飞蝴蝶。
他的手缓缓包住了自己的手,接着从自己手里拿出什么东西。
起身,看不清神情,沉默半晌。他身量高挑,又是修为顶尖的剑修,压迫感很强。
他不动声色地将几块黯淡的灵石抛了抛,不动声色问:“什么时候祝大师捏个小法诀都要用灵石了,是道心里边没有储存灵力吗?”
“祝珏泽,你道心是不是出了问题?”
祝珏泽冷汗瞬间就出来了。
他肯定白天打架的时候就注意到了,一直等着兴师问罪呢!
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!!!
这人心眼子八百个,哪是这么好糊弄的!
祝珏泽面不改色:“我最近在炼一个品阶很高的灵器,特别耗灵力,一个晚上道心里的灵力就花光了。买了一个小山堆那么多的灵石,还是不够花。”
祝珏泽叹道:“炼器师好难,打架炼器都烧钱,烧钱还好,关键是灵石根本买不够。”
荀让月不退步:“那你怎么没跟我提过,百珍天街不就有卖的?好啊祝珏泽,你瞒我!”
之前她和荀让月在一块时,什么都喜欢拉着跟他说,像灵力不够这种事能提早提了,不提绝对是有问题。
他太了解自己了,正常瞒肯定瞒不过。
祝珏泽有点牙疼,适当地调整一下策略。
“你凶什么凶?!我忘了还不行吗,就天街那么点哪里够,我都是在黑市拍的!好啊荀让月,七年不见学会凶人了?”
荀让月果然面色松动,放轻了声音,但还是不依。
他问:“你说道心没问题,敢不敢让我看看?”
果然荀让月遇到这些问题的时候是丝毫不让步啊,今晚要是不说实话怕是觉都睡不了。
但是。。。。。。
祝珏泽:“我不。”
“你说要看我就给你看啊?荀少爷知不知道像内府道心之类的东西要什么关系的人才能看啊?”
而且祝珏泽早就注意到了,荀让月才用了净衣咒,刚才和自己对峙的时候腰部居然又渗了点血来。
染在月白衣袍上,格外扎眼。
最起码也要一换一,今晚要兴师问罪的人可不止他一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