荀让月一想到这儿,神情顿时不自然几分,祝珏泽还在耳旁不依,荀让月快速道:“反正你就是不能多喝。”
曲花间见酒盅里的酒见底了,也不管是怎么见底的,道:“坊主,再来!”
祝珏泽却笑道:“可以是可以,但是……”她指了指荀让月:“你们都不投给他,就怕他再玩一百次都不能行罚一杯!”
曲花间做了这么多年生意,早就成了个鬼精,头点成了个拨浪鼓,只是说还想玩。
祝珏泽又新开了一轮,她头也不转地甩给荀让月,荀让月轻手扔了出去。
奚羽衣接到后,递给玄信,玄信又还给荀让月。
这次基本所有人都扔了荀让月一次,他们在传的时候,发现这位大名鼎鼎的剑神,其实并没有看上去那么不好相处。
他很会控制劲道,扔的球很好接,连奚羽衣这种常年气力不足的姑娘都能接到。
而且其实他刚来的时候,虽然众人口上不说,但是还是有些排外。
他没有曲花间那样会来事,但是的确没有撂过脸色。
只是看上去不好相处而已。
最后液体快流尽的时候,祝珏泽又是反手把花球扔给荀让月,花球又是扬得很高,球后飘带飞扬,稳稳落在荀让月的怀里。
荀让月刚要反掷回去,手指一顿,最后花球还是留在了手里。
祝珏泽来了兴致,笑得像只狡黠的狐狸:“荀公子是想自罚一杯还是行一令啊?”
荀让月听得出来祝珏泽的声音里带了点挑衅,给他选择的机会,意思是默认他不会喝酒。
但祝珏泽觉得自己比他会喝,这无由的胜负欲,让她的尾巴都翘起来了。
有点好笑,还有点可爱。
……还有点磨人。
祝珏泽用画扇在手上磕了磕,催促道:“笑什么,快点选。”
荀让月收敛唇边笑意,淡声道:“行一令吧。”接着意味深长地说:“我不太会喝酒。”
祝珏泽到处摆动的尾巴僵住了。
他说的是实话,但是感觉哪里不对。
怎么有种想要扳回一城的感觉?
祝珏泽语气带了点探究:“你那天,在天街客栈人鱼灯的纸条上,写的什么?”
荀让月面不改色:“换一个。”
祝珏泽耍赖:“不换,就要问这个!”
怎么回事荀公子,怎么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了?难不成是不可告人的秘密?
赚大发了!
荀让月平日里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,可她就是格外喜欢看他心里手足无措但面上还是装得很平静的样子。
或者有的时候,心里的无措涌上表面,也很…诱人。
就像现在这样。
荀让月的手指无意叩着桌沿,眸光有点散,像是在思索些什么。
祝珏泽注意到他耳根有些发红,叩着桌沿的频率有点不齐,连萦绕在逐月剑上的剑芒都有点……乱。
让人不禁联想到他褪去所有伪装,只在她一个人面前才会暴露出来的无措模样。
呼吸局促,眼尾泛点红,眼里还沾有一点极具侵略感的欲气。
发。泄后的无措和紧张,那时自己只是嘴皮出了点血,他便急急问道疼不疼。
客气有礼的面具碎了一地后,又急忙地想捡起来,不冷不热地抛一句解释的话,像是在她心尖上的钩子。
都这么紧张了,荀公子,还在装什么。
旁边的海棠树落下几瓣灼目红蕊,花廊内的花簌簌摇曳,让人无端屏住呼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