伙计们把明黄色的锦缎掀开,紫檀木牌匾上的字显露出来,岑记鲜承四字的右下方多了皇商承办几个字。
岑嫤云眼前一亮,竟然是二皇子殿下亲自提的字,她家店用上青莲居士提字的牌匾了!
她惊喜地望向他,小跑至他身边,行礼道谢。“多谢二皇子殿下的提字。”
“我那日见你在我的字画前停留一瞬,想来是有意我的拙作,便自作主张给牌匾提了字。”沈知裕微微侧头,看着面前人的笑颜,他也不自觉勾了嘴角。
新的紫檀木牌匾挂在了岑记鲜承的店门头,苏城的百姓们都稀奇这大阵仗,围着店外面挤成一圈,人头攒动,纷纷抬头观望。
人群里突然冒出来一个人,他上前一步,高声道:“且慢!听闻岑记鲜承以次品鱼充当高品鱼,这种唯利是图的铺子,岂不是辱没了御赐牌匾?”
那人说着,一手指着店铺侧角放着的大陶缸,陶缸上标着高品鲩鱼。
听见声音,岑嫤云顺着过去看到他的脸,她眉心微蹙,仔细分辨后发觉这人是赵家鱼货的店小二。
她从容地笑了笑,走到了人群中心,提高声音说道:“这实属是无稽之谈,我岑记鲜承多年基业,向来以“诚”为尺,苏城百姓都看在眼里,这位客人恐怕是道听途说了些讹言。”
那人不依不饶道:“到底是不是讹言,把那大陶缸里的鱼捞起来一看便知。”
“就是就是,捞起来看看啊!”人群中有些附和的声音。
岑嫤云一一看去,全是赵家鱼货见过的熟面孔。
她沉声道:“这位客人,诬告讹言可是要进官府判罪行的,你确定你看到了我们岑记鲜承的高品鱼缸里头放的是次品鱼吗?”
那人见岑嫤云目光沉沉,被盯的心跳漏了一拍,但他梗着脖子,依旧扯着嗓子大声道:“当然!你别在这虚张声势,有本事就把里头的鱼捞出来给大家看看!”
赵老爷和赵承业站在人群最后面,他们交换眼神,露出不屑和得意。
得了出头那人的回复,岑嫤云吩咐店里伙计去把大陶缸里的鱼捞起来。
可鱼捞出来的瞬间,出头的那人脸色骤变。
大陶缸里头哪是什么次品鱼?几尾鲜活肥美的银鲩,鳃红鳞亮,尾鳍还在轻轻摆动,体长均在一尺五有余,体高约为体长一半。
只要是懂行的鱼商都知道,这绝对是银鲩中的高品鱼。
岑嫤云上前一步,笑道:“这位客人怕是认错了,我岑记收鱼历来有规矩,每尾必验鳃、观鳞、查腹,若有次鱼,当场便弃了。”
她眉眼锐利如刃,紧盯着那人:“这位客人究竟是听了谁的妄言?要如此诬蔑我岑记鲜承,受此蒙冤,我必然要状告官府。”
“不,不,我就是随口说说的。”那人终于慌了神。
岑嫤云双眸一眯,神情严肃:“那就是你一人杜撰此言了?”
那人额间渗出冷汗,面色慌乱,眼神在人群中胡乱瞟,似乎在找些什么。
怎么办?难道他要因为这诬告罪入狱了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