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胡说什么!”夜雨更生气了,“夜影,你要是再这样,我真的要生气了!”
声音渐渐远去。
阿纹一动不动的身体,终於有了动作。
他缓缓转过身。
帐篷的拐角,视野狭隘。
他唯一能看到的,是对面那个帐篷隨风微动的窗帘。
帐篷的主人似乎想看看外面的情况,掀开了窗帘的一角,正准备探出脑袋,却对上阿纹看过来的视线。
那兽人瞬间僵住,然后默默地,將窗帘拉上,繫紧。
这下,连那唯一的动態也消失了。
周遭的一切,都静止了。
恐怖的窒息感包裹住全身,让他难以呼吸。
阿纹低下头,像是被什么重压困住。
眼瞼微垂,一声极轻的低笑,从他嘴边溢出。
“夜影,我们不一样。”
夜影还有阿姐,而他什么都没有了。
分明距离白种最近的人是夜雨,偏生是他被夜影夺走了一切,他这辈子,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那天去管了夜影的閒事,要是不认识,一切就都不会发生。
……
那天起,夜影还是照常来找阿纹,但阿纹的態度比之从前更加恶劣,他完全拒绝夜影的靠近,一见到夜影就会开始无尽的羞辱和嘲讽,如果夜影不识抬举,阿纹还会攻击他。
夜影被阿纹的態度弄得很伤心,但他还是会帮阿纹隱藏。
但纸包不住火,这件事终究还是让夜雨知道了。
这天,夜雨回到帐篷,一眼就发觉了夜影的不对。
“过来。”夜雨的声音很平静。
夜影磨蹭著,不敢动。
夜雨没再说话,径直走过来,不由分说地拨开夜影的皮毛。
数道泛著血丝的伤口赫然映入眼帘。
夜雨的身体僵住了,怒火从她的尾椎骨一路烧上天灵盖。
她猛地抬起头,死死盯著夜影。
“是他,对不对?”
夜影被姐姐眼中从未有过的凶狠嚇到了,下意识地摇头。
“不是……”
“除了他还有谁!”夜雨的声音陡然拔高,震得夜影耳朵嗡嗡作响,“夜影,你告诉我,他是不是一直在欺负你?”
在夜雨的逼问下,夜影再也偽装不下去,眼圈一红。
即便在如何开导自己,他也是个孩子,在最亲的人面前,便是忍不住委屈,只能低头沉默。
可他不知道,他的沉默和眼泪,在夜雨看来,就是最沉痛的控诉。
夜雨的心像是被狠狠捅了一刀。
在她不知道的地方,在她为了养活这个家而奔波劳累的时候,她最珍视的弟弟,居然被那个食亲的怪物如此欺凌!
他以为所有人都怕他吗?!
“好……好得很。”
夜雨气得发笑,“你別怕,夜影,这件事我来处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