厉流錚看向画面里的女孩,她下巴和身上都是血,双眼冰冷的看向镜头。
“当年的情况是怎么回事?”
经理回忆道:
“这事我印象挺深,那会儿我刚出来打工当服务员,那个包间平时总来一些有身份的人,我就格外留心。
后来一个女人带这女孩过来了,说是陆哥介绍,我就放她们进去了。”
“一开始都挺正常的,后来不知道咋回事,我就听见里面有人尖叫。接著小姐们就跑出来了,我一探头,就看见那女孩把一个老板的。。。咳,就那个,给咬掉了,血呼啦的,真狠啊。”
厉流錚皱眉,指著另一帧画面里的倪丽萍,问:
“这个女人呢?”
“陆哥把她拖出来了,当时奄奄一息,好像快被打死了。”
厉流錚心中悲凉,久久不言。
经理说上头了,语气夸张道:
“那女孩看著柔柔弱弱的,一声不吭,谁知道是个狠角色,不过模样长得可俊了,但一看就是未成年。。。”
“行了。”厉流錚打断他,问:“你还有没有听见其他信息?”
经理费力回忆,说:
“没啥了,就是那个女人一直哭著在求饶,说什么『一开始说好只是陪酒,我的孩子还小之类的。”
厉流錚反覆盘问了几遍,看確实榨不出来什么了才放过对方。
经理点头哈腰道:
“警官,我们这儿早就整改了,没有那违法乱纪的事,您这是?”
厉流錚只说了句『少打听,让他带自己到当年那个事发的包间去。
昏暗的光线,摇晃的彩色光斑,一条全是反光镜的走廊上,厉流錚看见了她。
江雾惜摘了口罩,棒球帽遮住了她的眉眼,只露出下半张脸。
她对他缓缓一笑。
那笑是棋逢对手的挑衅。
厉流錚心跳快了一拍,短暂的怔忪后,他向她走去。
而她却灵活的走入转角,並没有消失,而是走出一段,就回头等他跟上来,像一只欲擒故纵的猫。
两个人在震耳的音乐声和曖昧的灯光里一前一后,玩著无声的猫鼠游戏。
最后,江雾惜停在了一个包间前。
她晃了晃手里的u盘,然后隔空拋给厉流錚。
半小时前,她在邻居奶奶家的饼乾盒里拿出了自己的奖盃,然后翘掉底座,一个u盘跌落出来。
这里面是她年少时一点点收集的录音。
有的是妈妈被殴打时的对话,有的是陆哥来收帐时的声音,还有很多对江雾惜来说是家常便饭,但对他人而言过於残忍的过往。
她那时太年幼,连生存问题都没解决,所以將这些都封存在奖盃里,蛰伏等待。
厉流錚抬手,精准的攥住,然后摊开掌心。
他看了u盘一眼,再抬头时,已经没有了她的身影。
厉流錚想追上她,却在路过她刚刚停留的那一间包间时,脚步顿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