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嘉禾冷笑,“这是房子内安装的报警铃,铃声一响预示业主家出现重大安全事故,保安那边三分钟之内定会赶到。”
“你!你们这些该死的有钱人!”
梁斌狠狠地跺跺脚,“我警告你啊,立即关上警报,否则别怪我不念姐弟情分!”
“关不掉,只要铃响保安必来查看,即使是业主错按他们也会派人过来排查。”
梁斌闻言,凶狠地朝梁嘉禾扑去,脑袋上突然被一玻璃杯砸中,回头正对上闻星耀犹如幼兽般狠戾的目光。
“滚,立刻滚出我家!”
闻星耀手中刀具在灯光下泛着凌厉寒光,似乎梁斌移动一步他都可能一刀捅上去。
“快滚,不准伤害我妈妈!”
稚嫩的童音在此刻显得尖锐而刺耳,梁斌对此毫不惧怕,甚至挑衅地往闻星耀走去。
“我就不滚,你能怎么样?你一个小崽子还真敢对我动刀不成?”
随着他越走越近,闻星耀眼底的恨意愈发深刻,在梁斌靠近时举起手中刀子狠狠刺过去,在刀口接近梁斌身体的瞬间,梁嘉禾扑上去抱住他低声安慰。
“星耀,星耀没关系的,保安叔叔马上就过来了,不要怕,妈妈在,妈妈可以保护星耀,保安叔叔也可以保护星耀,不怕……”
在梁嘉禾的柔声抚慰中,闻星耀紧绷的身体骤然放松,握刀的手却止不住的颤抖。
怎么可能不害怕呢?
年幼的闻星耀握刀的力气全靠保护妈妈的勇气支撑,也在妈妈柔声细语的安慰下倾泻,小小的身子不受控制得发颤。
梁嘉禾拦住动作很快,但刀锋依旧划破了梁斌的衣袖,将他心底的戾气激发。
梁嘉禾望着梁斌高高扬起拳头,痛苦几乎将之淹没,红着眼睛直视对方的眼睛。
“你确定继续耗下去吗?保安差不多该到了。”
不知是否因紧张产生的幻觉,梁斌似乎听到凌乱的脚步声朝这边极速靠近,脸色霎时间惨白,撂下一句狠话匆匆离去。
梁嘉禾见他离开,眸底悲伤溢出,想起被吓到的闻星耀又赶紧收拢思绪,抱住儿子瘦瘦小小的身体柔声安慰。
安保来得很快,梁嘉禾将梁斌的照片取出,要求他们删除梁斌的入园权限。
在保安领班询问她是否需要报警时,梁嘉禾犹豫许久,终是无法狠心将用心呵护了二十多年的亲弟弟送进监狱。
“没事,有点儿误会,不必报警,也不必把今天的事情告诉我先生。”
保安感觉奇怪却没有多问,迅速离开了这里。
“为什么不报警?”
闻星耀声音沉沉,望向梁嘉禾的目光带着几分幽幽的暗光,陌生的感觉让她呼吸一滞,试探性地唤了一声。
“星耀?”
“嗯。”
得到回应,梁嘉禾松了口气,温柔地摸着闻星耀的小脑袋,“是星耀按响了警铃嘛?”
闻星耀点头,梁嘉禾脸上的笑容比哭还难看,抱起闻星耀小小的身体,低声讲起她小时候的故事。
梁嘉禾不是在父母的期待中降生的,她原名不叫梁嘉禾,而叫梁引章。
取自成语“弄璋之喜”,父母期盼儿子到来的心思昭然若揭,后来沈眠资助她的时候强烈要求她改名,这才有了后来的梁嘉禾。
梁嘉禾从小就是懂事的孩子,四五岁开始为父母分担家务,六七岁开始为全家做饭。
梁母在世时,总口口称赞梁嘉禾是最懂事,最乖巧的孩子,永远懂得体谅父母,照顾家庭,将来亦会好好照顾弟弟。
梁嘉禾幼时每每听到这话,总是羞涩一笑,更加努力的为所谓的家努力付出。
偏偏最懂事,最乖巧的人永远不能获得偏爱。
梁母生下梁斌后去世,梁父很快娶了新人进门,继母什么都想着自己儿子,梁父也什么都想着梁斌。
户籍上的父母各有偏爱,唯有梁嘉禾,像是随手扔在角落的野草无依无靠地长大。
孤寂无爱的童年时期,梁嘉禾将唯一会关心她的梁斌当成了与家庭连接的锚点。
梁斌给的一支冻疮膏,是她贫瘠幼年期的唯一一点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