您是什么模样?
凡妮莎走了一小段路,又被另一只手捉住。就像她幻想的那样,对方的手粗糙有力,大的吓人。他嗓音浑厚,踏在铺满枯叶的林间,就像一头沉甸甸的、脚板宽大的熊。
“我带你回家。”
丈夫说。
“从今天起,你可以叫我皮里斯。”
皮里斯先生。
皮里斯丈夫。
我的好皮里斯,亲爱的,我身上的,让我爱了又爱的皮里斯。
白纱外是隐约可见的道路,皮里斯的手臂,他海浪般的棕发,健硕的背影。
皮里斯。
凡妮莎念了又念,感觉自己笑得像个荡妇。
“我们会幸福吗?”
她小声问道。
皮里斯没急着回答,用另一只手拨开丛生的灌木荆棘,才小声告诫她:按照规矩,没有到丈夫家以前,妻子是不能讲话的。
白纱里的少女吐了下舌头。
真温柔。
她想。
如果是个坏丈夫,恐怕就要狠狠扯她的胳膊,用熊咆哮那样的声调责骂自己了。
她真走运。
凡妮莎想。
皮里斯的家在另一座山坡上。
就像一条冷流从峡谷这头毫无目的的来,绕着冷松镇,又到峡谷另一头毫无目的的去一样。
她们隔山相望过吗?
“到了。”
皮里斯说。
他没有按照规矩摘下她的头纱,反而把她仍在门口,一个人去敲了门。
很快。
另一道脚步窸窸窣窣的近了。
她的头纱被撩开。
是个满脸褶皱的老妇。
她有双快要闭上的三角眼,混浊的两颗眼球仿佛被谁吹了股烟进去,总萦绕着模糊不清的情绪。
“凡妮莎。”
皮尔斯的母亲在围裙上抹了抹手,嘴里和身上都充斥着一股浓郁的鱼腥味。
她带着灰布头巾,身上是一条浅蓝色的、有了不少补丁的老式长裙。
“凡妮莎…”
她咀嚼着凡妮莎的名字,上上下下打量自己的儿媳。
细胳膊细腿儿,肩膀也不宽——倒是有张漂亮的脸蛋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