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清高知道许礼奎每次控制不住下手轻重、在床上床下把人弄得半死都会向他求助,所以这回也在等他打电话发通知。
果然许礼奎维持了这么多年的习惯无法轻易改变,即使知道李清高已经离职,还是第一时间想到让李清高去帮他收拾烂摊子。
许礼奎是没有告诉李清高他在哪里,但他打开了手机。
“贤内助”李清高私下安装有快速追踪系统。
一旦许礼奎开机发出信号,李清高很快就能获得他的具体定位。
这下只剩确定被许礼奎玩得半死的人是不是鲍逸斯了。
陈恭等不及和警方汇合,她在确定许礼奎的位置之后就同李清高率先出动,去往他藏匿的城市看他到底在搞什么鬼。
花了一天一夜找到这座废弃楼房,李清高让心急火燎的陈恭先上去,他处理点事情就去找她。
但距离陈恭上楼、寻到目标房间,已经过去好长一段时间,陈恭不知道李清高在磨蹭什么,为什么还没跟来。
她在门口摸出手机给李清高打电话,响了三声没接,便心里被猫抓似的失去耐心,将显示还在接通中的手机丢进口袋,飞起一脚大力踹开了房门。
房内烟熏火燎,各种气味混合在一起极度刺鼻。
许礼奎衣衫不整,趴跪在床边,一眼便能让人看穿他想干什么。
陈恭下意识捂住口鼻,目不斜视。
她几乎进门的一瞬间就辨认出床上躺着的身躯是谁了,只是刻意收住目光不往那里仔细看。
陈恭没有十足的把握能独自制服一个正在实施犯罪的变态,所以集中精力死死盯着许礼奎,在尽可能地想办法拖延时间等李清高。
“是你自己要主动找他的。”陈恭放下手,说话的同时慢慢往可能装有尖锐物品的地方挪动,做好应对许礼奎随时会发狂的防备,“你利用李清高对你的爱,在明知他已经辞职不归你管的情况下,还颐指气使地试图对他下命令,他不是贱人,你才是。”
“不归我管?”许礼奎一只手还搭在皮带上,听到陈恭的话像听什么笑话似的,露出讥讽表情,“那个穷酸杂种别说辞职,他就是到死,也不能说不归我管。他的财产、他的人生、他的尊严,甚至他的情欲,都是我亲自扶持赐予的,他有什么资格说不归我管,更别说和外人联合起来围剿我,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贱人。”
陈恭:“照你这么说,你的财产、你的人生、你的尊严,甚至你用来吸引别人上钩欺骗别人感情的完美事业包装成本,还都是我妈妈亲自扶持赐予的,你也该归她管?”
不料许礼奎满脸无所谓,倒还有些憧憬地说:“我可以归她管啊。”
他念叨起过去,满脸回味:“在我父亲死之前,我过过的太平日子除了他因为忙于事业离开家,就只有陈阿姨被他刚带回来的那几年。我从一开始就知道陈阿姨不简单,有姿色有能力,竟然让我父亲装了那么久才现出原形,她还有一个令她时时挂念的女儿,她人不在国内也会尽全力挣钱呵护她的女儿长大,知道她女儿喜欢艺术喜欢表演,也从不唱衰,只默默为她女儿奠基护航。我出于好奇,偷走了一张她女儿的照片,发现她的女儿和她一样,是一个美人胚子,之后的每天晚上我都对着照片脱裤子。”
陈恭:“恶心!”
每次她以为许礼奎已经够恶心了,他转头就能暴露更没有下限的一面。
“恶心吗?”许礼奎不以为耻反以为荣,继续说,“更让我惊喜的是,我那美丽出色富有母爱的陈阿姨,竟然在发现我父亲的真实面目后毫不胆怯地和他对抗起来,最后就这么把我一直视为不可撼动的怪物打倒了,还顺利地逃之夭夭,给了我可乘之机完全除掉怪物……她在我眼里简直是完美的家长形象。而那个出现在我青春萌动时期素未谋面的妹妹,也就此成了我前进的动力,我爱她——”
“你那不叫爱,”陈恭说,“叫嫉妒。”
从许礼奎的讲述来看,他对自己的父母完全只存在失望与憎恨,同时对爱护女儿的陈姿郝充满想象和向往,他嫉妒陈恭拥有陈姿郝这样的家长,妄图通过投机取巧的方式去抢夺。
“一个只会嫉妒别人的人谈什么动力不动力,你早就被仇恨和扭曲膨胀的欲望吞噬了,什么在你口中都只是你用来解释自身罪恶行为的借口,你前进的动力只会是别人受苦受害的来源。”
李清高怎么还没到?
陈恭刚刚都在捡激怒许礼奎的话说,见帮手迟迟不到位,她有些后背冒汗,心想李清高不会真的反水了吧?
“陈恭。”很奇怪,许礼奎没有被戳穿内心的窘迫和激愤,他抬起一边膝盖压到不省人事的鲍逸斯身上,说,“你说我没有爱,只会嫉妒别人,那你呢?你踩着别人的痛苦往上爬,就不算罪恶了?”
陈恭咬牙,尽管她刻意不往鲍逸斯身上看,也猜得到他经受了多大的折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