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睛也闭上了。
其实胡子昨天刚刮过,陆京则忍不住笑出声来,收起东西走到她身前逗她下巴处的软肉,“小狗。”
有点痒,林砚猛地睁开眼,终于忍不住出声,“不告诉我原因休想和好。”
转身,她一把把他推到门外。
门掀起一阵风,陆京则怔了怔,指尖还残留温软触感和她的香气,一扇门却将他隔出她的世界。
这种事上,他的妻子很守承诺。
于是,二十八年来,陆京则第一次被人赶去睡沙发。
他睡得并不安稳,总是依稀梦到小时候的事情,梦到黑压压的悼念人群里,顶着大肚子的苏曼被陆齐盛搂着,站在母亲灵堂前,留下了鳄鱼的眼泪。
心脏是窒息般的疼。
他猛地睁开眼,一片漆黑,身上不知何时多了条薄被。
夜的后半程,再无噩梦侵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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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一早,三个女生齐聚在一起吃早餐。
顾云凑过来说昨晚睡得早没看见她的消息,方晴好给面包涂抹着草莓酱,见状耸肩轻轻哼了声,“我看见了。”
林砚啊了声,不明白她的意思。
“某人来之前就说了,不管你遇到任何问题,都不许让我们插手,”方晴好放下抹刀,直白:“你们吵架了?”
“算是吧。”
方晴好说:“什么叫算是吧,吵就是吵了,没吵就是没吵。”
林砚想了想,“没吵起来。”
顾云哦了声,“那就是你们都不想吵,但是问题还在那里没被解决。”
某人诚实地点了点头。
“男人都是犟种,嘴就跟河蚌一样,没点趁手工具是撬不开的。”方晴好说。
三人之中她恋爱经历最丰富,虽然是和同一个人,但也算是过来人。
“你先让他一个人睡,好好冷静冷静。”
林砚老实:“昨天已经让他一个人睡了。”
“哈哈哈,干得漂亮,”当事人不在场,方晴好毫无顾忌地笑出声,“没半夜去给某人送温暖吧。”
“送了。”她小声。
方晴好扶额,有种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感觉。
顾云默默在小本本记下,吵架时不可以半夜送温暖。
三人讨论来讨论去,决定让林砚继续晾着陆京则,等他先道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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昨夜雪飘了半宿,部分路段湿滑,商量过后,沈桉野决定再租一辆车,以备后用。
可现在,他站在停车场,指着不知哪多出来的黑色轿车,“你说这是你昨天买的?”
“嗯,”陆京则弯腰把提前准备的东西放进后备厢,声音从车里飘出来:“有问题?”
“不敢不敢,”只是从这到陵城三千公里,沈桉野好奇,“这车回头你打算自己开回去?”
悉悉索索的塑料袋声音过后,某人说:“酒店要换接泊车,正好二手车转卖。”
“真正好,陆总,陆慈善家,所以你专门花了几十万是为了帮酒店省钱。”
“不是,”车窗“砰”一声关上,陆京则眉眼慎重,“是为了接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