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巧,有个村民找来,说在路口发现一个饿昏的人,想请白公子过去看看。
他们救了阿婆后,这村里的人都知道尹逍慕是个大夫,这几日陆陆续续都有人来请他看病。
尹逍慕这次带著文辛去了。
裴映寧从隔壁返回堂屋时,就只剩周尘一个人在整理东西。
“尘尘儿……”
“寧姐,他们去给人看病了。”周尘回头看了她一眼,突然发现她神色黯淡,明显心情低落,遂赶紧起身走向她,“寧姐,怎么了?可是怀了孕难受?”
“何止难受,简直是心焦。”裴映寧幽幽嘆气。
“怎么了?心焦什么?是尹逍慕对你不好,还是他跟哪个女的搞曖昧?別怕,他要敢的话,我弄死他!”周尘气呼呼地道。
“不是。”裴映寧都快被他的语气逗笑了。
可她实在笑不出来,嘆著气坐到凳子上,將妖齐餵她吃阴阳蛊的事告诉了他。
周尘听完,惊得脸色发白,蹲到她身前,抓著她手臂紧张问道,“寧姐,那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?这种事你怎么不早说呢?”
“他都没检查出来,我能说什么?”裴映寧又摇了摇头,“你也看到了,这靖阳县的情况是多严峻,他一个本该养尊处优的人,却在这里无怨无悔地给人义诊,別说我怀疑那阴阳蛊的真实性,就算是真的,我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告诉他。他要是知道,只怕也没心思救济百姓了。”
“可你也不能让自己活在猜疑中啊!你可是孕妇,孕妇怎能承受这些?”周尘激动得眼眶泛红,“寧姐,这个时代女人生孩子本就危险,你现在这样,要是出什么意外,你叫我怎么办?不管那什么蛊是真是假,我一定要弄清楚明白,绝对不能让你活在猜疑中!”
“尘尘儿,暂时別告诉他,等回京再找机会同他说。何况我现在也没什么反应,他每日都有为我检查,都说孩子很好。”
“可万一是真的呢?他若是哪天控制不住碰了你,那他?”
“这事好办,我会想办法拒绝的。”裴映寧不好意思的撇开头。
“寧姐,你可千万別胡思乱想,我去想办法打听,你信我,我一定能打听出结果来!”
正在这时,门外传来脚步声。
周尘赶紧起身,並快速抹了抹眼角,然后回到一堆食物边,继续装作整理的样子。
见尹逍慕从门外进来,裴映寧关心地问道,“听说有人饿晕了,要紧吗?”
“没什么大碍,文辛能做,我让他去照顾人了。”尹逍慕走向她,盯著她的脸看了看,眉心微皱,“眼眶怎么红了?可是哪里不適?”
裴映寧心下一惊,这都被他发现了?
她正要开口,埋头整理食物的周尘扭头撇了他一眼,“大哥,亏你还是学医的,难道你不知道怀孕的人多愁善感吗?前一刻可能在哈哈大笑,说不定下一刻就能哭得眼泪鼻涕横流!”
尹逍慕剜了他一眼,“学医的就什么都懂吗?”
他是学医不假,可他这是第一次做爹,关心自己孩儿他娘怎么就成无知了?
“大哥,说实话,你这话我爱听。不懂就要问,这才是好男人。”周尘转过身,开始滔滔不绝的同他说起来,“我寧姐算是心理强大的了,有些孕妇心思敏感脆弱,再加上身边人关心不够,可是会產生很严重的后果的。在我们那,什么產前抑鬱、產后抑鬱,很容易因为一些事想不开的。你別说我糊弄你,我寧姐现在刚怀孕,多半还没適应过来,你这做老公的可得多上心,万事都要以我寧姐为主。特別是在关心上,你不能整天只想著孩子,你要弄明白,有了我寧姐你才有孩子的,没我寧姐哪来孩子,你说是吧?有些男人啊,只把女人当生孩子的工具,一天天嘴里说的都是『为了孩子好,你要怎样怎样,就没见几个人对孕妇说是为了孕妇好的,那种人我一瞧著就来气!”
尹逍慕被他说得又黑了脸,“我自己的女人我自己会疼,要你来说教!”
周尘瘪嘴,“是是是,我不该对你说教,回头要是哪天惹我寧姐不开心了,你別又来找我让我想办法哄寧姐开心!”
裴映寧忍著笑朝尹逍慕看去。
只见他黑著脸,一副恨不得把周尘给掐死的样子。
但在接受到她注视时,他又不自然的別开脸,“別听他胡说!”
他这算是不打自招了?
裴映寧心里都快笑翻了,肩膀忍不住抖动。
她就说尘尘儿怎么敢在他面前放肆,原来背后这两人关係不差啊!
“寧儿,累了吗?去房里休息。”尹逍慕见她闷笑不止,將她从凳子上抱了起来,然后提脚就往一墙之隔的房间而去。
“呃……”裴映寧无语。
“寧姐,你先休息,我把吃的弄好后再喊你。”周尘冲她挥了挥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