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救命啊!”金嬤嬤惊呼著从偏殿里跑了出来。
而紧隨她跑出来的还有张嬤嬤!
张嬤嬤手里端著碗,碗里的汤汁隨著她跑动不断的洒出,一股药气很快蔓延在空气中。
这还不算什么,最主要的是,张嬤嬤满脸狰狞,凶狠地叫骂,“该死的——”
当看著外面一行人时,她脚步声和叫骂声戛然停住,身体猛打哆嗦。
尹逍慕放开裴映寧,急步过去,一把夺下她手中的碗,然后递向汪崢,冷声道,“劳烦公公请人看看,此药究竟为何物!”
汪崢忙上前接下。
碗里的药汁虽然洒出了大半,可还有不少。他也没耽搁,立刻吩咐紫瑜宫的乔公公去御医院请御医前来。
见状,张嬤嬤一个激灵,如同魂魄回体,然后带著一张惨白无色的脸冲向汪崢,张牙舞爪的要去抢汪崢手里的药碗。
只是,她还没靠近汪崢,尹逍慕猛地一脚將她揣倒在地。
“唔!”
张嬤嬤捂著肚子痛呼,但明显又不甘心,试图要爬起来,可尹逍慕那一脚不知道用了多大力气,让她试了几次都没成功,反而越动越痛苦。
“张嬤嬤……”虞皇后身侧的大宫女文玉忍不住想过去扶她。
虞皇后一记凌厉的眼神朝文玉射去。
文玉立马收声,並低下了头。
正在这时,伴隨著另一道痛苦呻吟声,冯御医从偏殿里爬了出来,边爬边伸手呼喊,“救……救命……救救我……”
他这狼狈又痛苦的模样就足够让人震惊了,可不知怎么回事,隨著他爬动,他身下拖出一地血,触目惊心到了极点。
裴映寧指著他继续哭诉,“王爷,就是他,皇后娘娘叫他来为我把脉,他说我胎象不稳,给我开什么安胎药,还发誓说,如果给我喝的不是安胎药,他就变太监……王爷,你瞧他现在的样子,就是发誓所致,我哪里还敢喝那碗药啊!”
“荒谬!”虞皇后忍无可忍地怒斥,“楚阳王妃,你这是何意?污衊本宫的罪责你可担得起?”
“皇后娘娘。”裴映寧转头看向她,没好气地反问,“我哪句话污衊你了?张嬤嬤不是你的人?冯御医不是你找来的?你们一群人在这里,难道还是我请你们来的?”
质问完,她又抹起了眼泪对尹逍慕哭诉,“王爷,你可得为寧儿和腹中孩子做主啊!”
尹逍慕冷著脸走向冯御医,负手立在他脑袋前,居高临下地睥睨著他,“冯御医,你有何想说的?”
冯御医早就不堪痛苦折磨了,何况他身上的痛还是那么的难以启齿。就算他活了大半辈子,可再老他也是个男人,如果是这样的死法,那他还不如死无全尸……
“王爷……救我……那落胎药是皇后娘娘指使的……下官……下官不敢不从……”
“冯正!”虞皇后怒喝,气势汹汹上前,尖利的指甲狠狠指著他,“你心术不正,意图谋害皇长孙,还欲嫁祸本宫,真是罪大恶极、罪不可赦!”
“我……”
“来啊!把冯正拉下去处以极刑!”不等冯御医再多说一句,虞皇后凌厉下令。
凤寧宫的太监和宫女赶忙上前。
尹逍慕猛地一转身,冷眼横扫眾人,“谁敢!”
太监和宫女被他这一嗓子嚇得立定不敢动。
尹逍慕朝虞皇后看去,讥讽道,“娘娘这是要杀人灭口吗?”
“一派胡言!”虞皇后想也没想地斥道,“楚阳王妃称身子不適,本宫好心来看她,没想到她竟如此,不但不识本宫的心意,还用手段逼迫御医污衊本宫!”
她说著话,美目阴冷地瞪向裴映寧。
裴映寧委屈的直抹眼角,带著哭腔道,“皇后娘娘,我使什么手段了?你瞧瞧你叫来的人,他们身上有伤吗?说我逼迫他们,我拿什么逼迫?”
“你!”虞皇后玉手怒指向她。
“王爷,你看嘛,皇后娘娘气势好嚇人啊!如今父皇病重,宫里就属她身份最高贵了,她现在是想杀谁就杀谁,父皇都管不著她了!”裴映寧受惊般地扑到尹逍慕怀里。
虞皇后脸色铁青,险些让她气到五臟六腑大出血,
这该死的贱人,就只差说她想造反了!
一旁的汪崢看了半天,终於忍不住开口,“皇后娘娘,陛下只是昏迷。”眼瞧虞皇后愤怒地朝他瞪过来,他接著又道,“谋害皇族子嗣,罪大恶极,此事需彻查清楚,还请皇后娘娘切莫擅作主张。”
说简单点就是,皇帝还没驾崩,东乌国的律法尚在,她就算是中宫之主,也不能在此次事件中定夺谁有罪谁无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