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家要选拔人前往梧州的消息,在店铺中很快传开。
不过对于前往梧州,不管是傅家族人,还是柳眉贞接管的桑园女修们,对此都不大感兴趣。
毕竟在荆州,大家都可以安稳度日,无需去过那种刀口舔血的日子。梧州虽然被傅家选为未来的封地,但那里如今荒芜一片,危机四伏,谁愿意放着安稳的日子不过,去那里吃苦受累呢?
然而。
在店铺隔壁的纺织房中,王寡妇听到这消息后,却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。
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粗糙的双手,心中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。对于纺织,她是硬着头皮,不分昼夜地学了近十年,才勉强上手。这足以说明,她并没有这方面的天赋。可桑园最主要的便是采桑养蚕、纺线织布,织布还算是一门高技术的活计。当初,她为了出人头地,二话不说便选择了这一职业。
然而,现实却给了她沉重的打击。
低阶法衣,她或许还可以凭借努力赶上别人的进度,但日后想要纺织三阶灵衣,却是压根不可能。
她不想一辈子就待在这纺织房中,日复一日地重复着枯燥的劳作,最终碌碌无为地度过余生。
王寡妇心中暗暗下定决心,找了个由头,出了纺织房,快步往隔壁的店铺走去。
她一走,背后正在纺织的织娘们立马开始窃窃私语起来:
“诶,你说这王寡妇又想闹什么幺蛾子?”
“谁知道呢,她一向神神秘秘的,做事也让人摸不着头脑。”
“我看她八成是听说了梧州要选人的消息,想去凑热闹吧。”
“哼,她也真是敢想,梧州封地就算是再凶险,那也是主家地盘。我们桑园不过是依附于主母之下,人家傅家自己族人都轮不到,又怎会选择她这个丧门星?”
“可不是,没得平白添了晦气。”
“真是真是……”
织娘们聊着聊着,相视一笑,忍不住露出畅快的笑意。不过,她们很快意识到什么,下意识地看了眼门外,松了口气的同时,又立马齐齐收声,不敢继续议论王寡妇。
王寡妇本是一介凡人,自幼被父母卖给了王屠夫的儿子做童养媳。
不曾想,刚进门没多久,王屠夫的儿子便一命呜呼。王屠夫乃是九代单传,其媳妇也不能继续生养,但却是个母老虎,不肯让王屠夫纳妾。随着王寡妇年岁渐长,王屠夫便起了异心,强上了王寡妇,王寡妇为此还意外怀上了。
本来,母老虎是打算将王寡妇一尸两命的。
可一日起夜时,却不小心掉进了粪坑,活生生把自己给淹死了。妻管严的王屠夫没了母老虎的管制,也不管什么风言风语,立马扶王寡妇为续弦。然而,可惜的是,王屠夫也是个命短的,新婚没两日,一日上山砍柴,便再没有回来过。
为此,王寡妇年近十四岁便再次成为了寡妇。
村里人觉得她是个不吉利的,此外也是盯上了王屠夫留下的家产,故意栽赃陷害王寡妇偷汉子,王屠夫刚下葬,便把王寡妇沉了塘。
然而,王寡妇却是大难不死,被柳眉贞救了下来。
更令人意外的是,王寡妇竟然也是有灵根之人。踏入修行之后,听说王家村突然染上了什么可怕的瘟疫,整个村庄没有一个活口留存下来。
所以,就算桑园中都是一些无家可归的可怜人,但对于王寡妇,众人私下却是觉得对方不仅仅是个不祥人,此外也是一个狠人。
因为有人传言,王家村的瘟疫实则是王寡妇特意而为。此外,王屠夫一家也是王寡妇下的狠手。
加上王寡妇入驻桑园后,但凡有人得罪过她的人,都会莫名其妙的染上恶疾。
久而久之,王寡妇身边就没人敢靠近,人人避而远之。王寡妇虽然已经加入桑园三十余年,可也只有柳眉贞这个当家主母愿意与她打交道。
傅家店铺后院。
半柱香时间到后。
傅永商还是独自一人立在这,脸色有些铁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