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住口!”南宫族长冷喝一声,目光如电,“南宫啸何在?”
八长老咬牙不语,但见族长神色冷峻,终究不敢违逆,他的后代子嗣上千,虽说南宫啸这孙儿有几分像他亡妻,但事到如今,这败家子是保不住了,心中一叹,只得挥手示意府中护卫。
片刻后。
南宫啸被两名护卫押着,踉跄地跪倒在众人面前。他锦衣华服早已凌乱不堪,金线绣纹被冷汗浸透,紧贴在颤抖的躯体上。他的脸色惨白如纸,嘴唇哆嗦着,仿佛连呼吸都成了奢侈。
他的目光慌乱地扫视四周,族人冷漠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剜进他的心脏。那些曾经对他阿谀奉承的旁系子弟,此刻全都退避三舍,生怕沾染他的晦气。就连平日里最亲近的护卫,此刻也低垂着头,不敢与他对视。
“祖父!救我!您不能不管我啊!”他猛地转向八长老,眼中迸发出最后的希冀,像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。
可八长老却是闭目不语。
南宫啸的瞳孔骤然收缩,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脊背窜上头顶。他忽然意识到——自己已经被抛弃了。
“不……不!你们不能这样对我!”他猛地挣扎起来,发疯似的想要扑向南宫桖,却被护卫死死按住。他的声音扭曲成凄厉的尖叫:“南宫桖!你、你不过是个废物!凭什么……凭什么你能翻身?!我不服!我不服啊!”
然而,当他抬头对上南宫羽那双黑雾翻涌的冰冷眼眸时,所有的癫狂瞬间凝固。那眼神里没有愤怒,没有仇恨,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漠然——仿佛他南宫啸,不过是一只随手就能碾死的蝼蚁。
“族长……族长!我愿意做牛做马!我愿意献出全部家产!只求您饶我一命!”他彻底崩溃了,像条丧家之犬般匍匐在地,涕泪横流,甚至不顾尊严地抱住族长的靴子,苦苦哀求。
可回应他的,只有族长淡漠的声音:
“南宫啸,残害同族,罪无可赦,按照族规,当斩。”
他抬手一挥,一道金光打入南宫啸丹田。
“不!!”
剧痛从丹田炸开,南宫啸的视野骤然扭曲。
他看见——
六岁那年,自己第一次被祖父牵着手,踏入南宫家宗祠。八长老南宫烈指着最上方的灵位,声音低沉:“啸儿,记住,我南宫家以强者为尊。你若不够狠,终有一日,也会沦为他人脚下的蝼蚁。”烛火摇曳,映得祖父的侧脸如铁铸般冷硬。
画面一转,是十二岁的春日。
他带着几个跟班,将旁支一个瘦弱少年逼到墙角。那少年死死抱着怀里的灵药,那是他重病母亲的救命之物。“交出来!”南宫啸一脚踹在那少年胸口,听着对方痛苦的闷哼,心里涌起一股扭曲的快意。身后跟班们的谄媚笑声,让他第一次尝到权力的滋味。
他看见自己十六岁生辰那夜。
醉酒后闯进附庸家族的女修房中。少女惊恐的眼神和后来的以死明志,只换来祖父一句轻描淡写的“处理干净”。那夜暴雨如注,他站在廊下,看着家仆用草席裹走那具单薄尸体时,心脏突然抽痛了一瞬——但很快,就被祖父赏赐的凝气丹冲散了。
最后的画面定格在数日前。
他带着护卫闯入南宫桖的破院。那个瘦弱的少年被按在泥水里,眼神却倔得像狼。他踩住南宫桖的手骨,听着指节断裂的脆响,笑得畅快:“废物就该有废物的样子!你也配娶青沛仙子?”雨水混着血水淌过青砖,而屋檐下,祖父的身影默然伫立,仿佛一场无声的纵容。
所有画面轰然破碎。
南宫啸的意识彻底沉入黑暗。
南宫啸死的不能再死。
南宫羽眼中黑雾稍敛,但仍未完全平息怒火:“族长,八长老纵容子孙行凶,难道就这么算了?”
南宫族长看向八长老,淡淡道:“八长老管教无方,罚禁闭十年,南洋郡日后由十六弟治理。”
八长老脸色铁青,可他这会儿已成重伤,没有十年八年,压根无法痊愈,更别说是南宫羽的对手了,族长此举,也是有意让他暂避锋芒,疗养好伤势的意思,此外,这些年,族长早就看不惯自己八房一脉得势,若不然,刚才在南宫羽将自己打成重伤前就应该出手了。
族长这是借机打压。
可形势比人强,八长老如今也只能咬断牙齿和血吞:“……遵命。”
南宫族长这才转向南宫羽,语气缓和:“南宫羽,你既已归来,家族自当倚重。你孙儿所受委屈,家族会加倍补偿,如何?”
南宫羽沉默片刻,黑雾渐渐散去,冷冷道:“希望族长言而有信。”
南宫族长微微一笑:“自然。”
他看向南宫桖,温和道:“桖儿,从今日起,你便入主‘玄灵阁’,二阶以下家族资源任你取用。”
南宫桖怔了怔,随即恭敬行礼:“多谢族长!”
南宫族长满意点头,心中暗喜:“有此强者坐镇,我南宫家晋升七品世家,指日可待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