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丁老板就这么相信我,既需我替你办事,连个主意也不帮我出?”
她说时,眼睛扫过天尽头,层云压顶,云与远山相合,乌黑如墨,天际处,只留一线白,似是大雨将至。
丁砚之揉了揉眼,看向沈瑶卿,笑道:“沈姑娘长得如花似玉,倾国倾城,谁见了不为之心颤,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,姑娘若是要使美人计,倒也不错。”
“我也是很有兴趣,这大魏战无不胜的云麾将军面对姑娘,是能冷静自持,坐怀不乱,还是会为姑娘的美貌心神摇荡,成为姑娘的裙下之臣?”他说时,眼底带了一丝揣摩的兴味。
真是个……馊主意……
沈瑶卿将视线收回:“你当卢将军也是个肤浅之人?”
卢淮景哪次见到她不是一副生人勿近的疏离模样,此人心机、城府皆不容小觑,怎会是被皮相所迷惑之人?
丁砚之抓住了她的话,这话听在他耳里却变了意思:“你这是在为他说好话,你对他,评价甚高?”
沈瑶卿扯开话题:“所以你要的,到底是什么?”
云层越卷越厚,连最后的一丝白也被乌色吞没,似是山雨欲来。
丁砚之从柜中取出画卷,展开铺于案几之上:“姑娘请看。”
沈瑶卿走到他身侧,将目光投向此画卷,只见白绢上画着蓝色翎羽,丁砚之指着图案说道:“我要姑娘取的东西上就画有此标记。”
这个图案沈瑶卿前所未见,心中揣测难不成是个图腾?
沈瑶卿冷冷开口:“此事非同小可,届时,我该如何全身而退?”
丁砚之抬起眼皮,觑了她一眼:“若姑娘顺利完成任务,是大功一件,我背后之人定能保下姑娘,姑娘无需担忧。”
背后之人必定不是等闲之辈。
她开口,语气夹杂着泠泠冷意:“他是谁?”
丁砚之并不坦诚相告:“这不能告诉姑娘,姑娘只要相信我们便好。”
他背后之人会是谁?
丁砚之的话十有八九不可信。
翻手为云,覆手为雨,大魏之中,敢与卢家对抗的名门望族屈指可数,沈瑶卿在心中细数猜测,此人位高权重,却野心勃勃,不知此次要去将军府中的东西,是为玩弄权术,斗倒卢家,还是别有意图?
不过,此人狼子野心,不可置否。
她继续追问:“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,怎知你有没有编造谎话唬我?毕竟是性命攸关之事,你叫我如何放心?”
“必然不会欺骗姑娘,我丁砚之不如那位风光霁月的卢将军,不是个好人,但这道上的规矩我也是懂的,只要姑娘答应,我定保姑娘安全无虞。”他说到卢淮景时还特意提高了声音,似是在暗讽。
可沈瑶卿可不在意这些,她压根就不信任这群人。
她笑:“我若不答应呢?”
丁砚之瞬间变了脸色,神情阴冷:“沈姑娘别忘了,你表兄还在我的手里,若你……”
他话没说完,脖颈处已泛起丝丝凉意,他垂下目光,沈瑶卿正持簪抵向他的脖颈。
她站在他面前,若风中蒲柳,看似柔弱不堪,实则坚韧顽强,生生不息,燎原之火烧不尽她。
她抬眸,威胁丁砚之:“若你胆敢伤他分毫,我定取你性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