关上房门,霍屹朝着走廊尽头一路走去,他不断推开路过的房门,最后在一间书房,发现了寄居在这里的人。
陶南霜正坐在一台电脑后面,她看得认真,直到霍屹快走到她面前,视线里才无法忽略那道欣长的身影。
“霍先生。”
陶南霜立刻把手放到了腿上。
见到人就服软的姿态,难免让霍屹生出几分好笑。
“我并没有允许你待在这里,拿到干洗的衣服就走,这是你答应我的。”
陶南霜低下头,软绵的声音毫无攻击性:
“我付不起房费了,真的很对不起,外面已经很晚了,我以为您在电梯里帮了我,就不会忍心看我流落街头。”
“所以你就得寸进尺了么?”他冷淡的语气,想要亲手撕开她脸上那层精心镶嵌的面具。
陶南霜指甲掐住了掌心,抿着下唇,紧张和胆怯是真实的,但脑海里盘旋的,全是各种狡辩的借口。
其实根本不是没钱付房费,而是舍不得再继续掏钱,住一晚上三千块的酒店了。
这楼上明摆着就有一个更豪华的居所,好不容易和他产生了联系,陶南霜如果不主动得寸进尺这一次,那下一次再想靠近他,恐怕难如登天。
“不如你来回答我一个问题。”
陶南霜怯生生地抬头望去,恰好撞进他那双下垂的棕眸里。
瞳孔像冷却的琥珀,里面盛着的不是对下位者的怜悯,而是久居权力巅峰,掌控全局后漫出的高傲。
他看她,不像看一个活生生的人,这种眼神,令陶南霜莫名觉得异常熟悉。
“今天在电梯里,你是故意用那种办法,来引起我的注意吗?”
周围的空气仿佛被抽走,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重压力笼罩下来,让她窒息。
他视人犹芥,厌恶一切算计和手段,源自阶级与自身实力的傲慢,让他对低于他层级的人带着天然的漠视。
陶南霜颤抖握紧双拳。
她垂下视线,声音细若蚊蚋:“是我恶心到你了吗?对不起。”
霍屹的眉宇不易察觉地蹙起。
“真的很对不起……我不是故意的,我是真的控制不住,在来这里之前,我被人喂了药强奸,他把我关在房子里不停给我喂药,逼我发情,我被折磨了将近一个星期,最后是拼了命才逃出来的。”
“这些后遗症就一直跟着我……可我根本没有钱去治,而且我语言不通,没办法告诉别人这种事。”
陶南霜浑身颤抖着,撑着桌子,摇摇晃晃地站起身:
“我得去趟卫生间,实在对不起,真的很抱歉,我不是故意的。”
她不断道歉,羞愧地落荒而逃,似乎在他的追问下,又一次不堪地失禁了。
霍屹的目光落到电脑上。
上面是当地最大的租赁网站,搜索条件被她设置为最高两千,筛选结果尽是那些地处偏僻,空间狭小的出租屋,像素不高的照片里,房间显得昏暗又阴冷。
他并非存心要揭开她的伤疤,但同时他也意识到,自己刚才逼问的方式确有不妥,一个身体和心理都遭受创伤的人,他似乎又给了她第二次伤害。
而这个真相,也的确出乎他的意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