章铭朗却一手握住她的手,引着她去解扣子。他声音低哑,像在蛊惑:“礼尚往来。”
汤依慢吞吞帮他解下几颗扣子,这人呼吸越来越重,越来越重,终于按捺不住,没耐心地伸手一拽,剩下几颗没解开的小纽扣被崩飞,落在地板上发出细微而清晰的响声。
汤依感到腿上丝袜不保。她推着他,抗议的声音没入再一次覆上来的唇齿之间:“别撕”
抗议无效。
混沌之间,汤依搭在他背上的手一寸一寸收紧,指甲陷入皮肉之间。
她仰着头,喉咙里细细地发出些让她自己都面红耳赤的声音,她看着头顶的圆灯上下晃着,形成了重影。
塑料袋被撕开一袋又一袋,散落一地,像他落在她脖颈上的吻痕。
困意在和亢奋的情绪打架,汤依感觉背上压住了什么硬东西,她艰难地腾出手去摸,是一颗纽扣。
她喘着气,将这小玩意捏在手里握紧,胸前蓦然一松,手被一心二用的章铭朗抓了回来。
他发丝上坠下一颗汗珠。
“干这种事情,都不专心吗,汤依。”
汤依不说什么话,只需略微往后一挪动。锁孔脱离了钥匙一寸,章铭朗便立刻难受地哼了声。
汤依用实际行动告诉了他,她不接受批评。
窗外夜色朦胧,风呜呜地敲打玻璃,将汤依难以掩饰的声音和章铭朗过分挑逗的话语掩藏住。林立的居民楼有的窗户灯光已熄灭,有的仍然彻夜亮着。
汤依知道哪扇窗户在今晚哪个时刻暗下。
因为他们从天暗爱到天明——
作者有话说:和审核大战三百回合的产物
第73章事后
天光微微亮时,汤依已经艰难地睁开眼。
太累了,她动了动身子,忽然发觉胸前被子外横着一只手臂,将她连人带被子裹起来箍着。
汤依转过头,看见的是章铭朗仍然闭着眼睛的脸。他一只手压着被子,自然而然暴露出手臂上和肩膀上的点点红色月牙和红色印子。
汤依很清楚,那是她指甲和嘴唇留下的痕迹。
窗外一片寂静,汤依推测时间还早。她在被子里翻了个身,面朝着章铭朗,安静看着他的脸。
没这么近地看过男人,汤依觉得新奇。
她忽然瞥见他上身光着,又低头看看自己,身上胡乱套着一件睡裙。
于是前一夜的荒唐,和事后他抱着自己在浴室里冲洗的情景一一不可避免地钻进她脑海。
烟雾缭绕,水声弥漫,他举着淋浴头,必然用手摩挲过了她身上的每一寸,又取过毛巾来帮她一一擦拭
画面越来越模糊,汤依闭了闭眼。
那时候她到底在干什么。
好像困晕累晕过去了。
汤依撑着床边,从他手臂中出来,想去卫生间洗漱却没在床边看到自己拖鞋。正在疑惑低头寻找时,某些回忆再次涌来。
昨天好像一进门就在她记得高跟鞋落在地上发出响声
她沉默半晌,光着脚走出去。
然而客厅出乎意料地整洁。本应该东一只西一只的高跟鞋对齐了踢脚线摆着,和章铭朗皮革面料光泽的皮鞋并排在一起。
毛毯从地板上被捡起来,平整地搭在沙发靠背,看不出昨天经受了某人怎样的虐待。
汤依收回视线,心里暗暗推算章铭朗昨天到底几点睡的。怎么还有精力帮她洗澡,顺便把外面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捡顺了。
她一手扶着酸痛的腰,只有倚靠着大理石洗手台才勉强支撑自己站稳身子。
汤依挤好牙膏对着镜子刷牙,忽然听见什么东西掉到地上的声音,嘀哩嘀哩的很清脆,滚了老远才停下。
她眯起轻度近视的眼睛,循着声音的方向去看,是一颗扣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