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耀祖面上的阴霾不见了,取而代之的是他手舞足蹈地问顾月疏:
“你们城里的规矩,今晚该怎么办?”
顾月疏面上开心极了,拉着他的手慢慢坐到一边,向他娓娓道来。
“儿子,你今晚还不操了那女人吗?”
被问话的男人抽着旱烟,坐在门槛上,撇头看了一眼角落里被打得奄奄一息的秋雯,道:
“等她伤好些吧,老子嫌晦气!”
早春的寒气还未褪,身上只着一件单衣,秋雯只觉地上的凉气侵入骨髓,但那与疼痛相比,都显得微不足道。
可是她现在更怕的是,其他二人又是遭到了何种待遇!
月黑风高夜,顾月疏跟张耀祖拜过天地,二人已是累极。
张耀祖躺在破木床,他完全放下了对顾月疏的戒心,做着去城里过好日子的美梦,沉沉睡去了。
顾月疏躺在他身旁,破木床睡两人略有些拥挤,她不得不挨着张耀祖,闭着眼睛养神。身体很累,但她的意识仍处于高度紧张当中。
时辰愈晚,天边的月亮从乌云后悄悄露出,光亮一丝丝散露出来。
约莫过了一个时辰,顾月疏忽然睁开了眼睛,盯着天花板看了一阵,渐渐适应了眼前的黑暗。她长吸一口气,缓缓坐起身,弯下腰,伸手摸到了床边的鞋子。
入寝时,张耀祖说以后都要睡里面,因为他听说城里大户人家都是如此。这样女人半夜伺候丈夫,替丈夫端茶时,也不会从丈夫身上跨过,以免有损阳刚之气。
顾月疏自然随他,这样也方便了自己夜里的计划,于是还夸了好一阵对方的‘阳刚之气’。
左脚的鞋子被顾月疏摸到手里,她慢慢掀开了厚实的鞋垫,摸出了里面的东西。
这东西还是从贤王府里带出来的,那时她感叹原来古代竟能做出如此精巧的东西,萧砚之以为她喜欢,便随手给她了,今夜就要试试到底如何。
急促的心跳声在这静谧的室内显得声如雷鼓,一抹雪亮悄悄滑上张耀祖的喉咙,霎时血浆迸射。张耀祖呜呜几声,便没了声响。
月光皎洁,一阵风吹过,卧房的窗户被风吹开了一条缝隙,院前的槐树沙沙作响声钻进了屋内。
半晌后,顾月疏颤抖地伸出两指在他鼻子底下探了探。
死了。
这是她杀的第一个人。
他该死。
顾月疏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跳,翻身下床。随着她的动作,一声清脆的金属掉落声在黑暗里大得出奇。
顾月疏摸黑去找那个东西,慌乱间,不慎划到了自己的手指,顿时皮开肉绽,鲜血涌了出来,她忍着疼痛,将那东西收好,又简单地包扎了一下自己的伤口。
虽然双腿抖得不成样子,但她迅速地穿戴好衣物鞋袜。
她要去救秋雯!
早上经过一间屋子,那凄厉的哭喊声,分明就是她的声音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