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内传来的声音,闷闷的。
“你又欺负我!我一会就找爷爷告状去!”朱厌嘟囔着将气鼓鼓的小脸,埋进被子里,语气委屈地同门外站着的离仑说着。
坏了,玩得有些过火了,小东西又被他逗得生气了。
门外站着的离仑正打算伸手开门,身后不远处站着的朱厌却眼睁睁看到他,化作一阵云烟,消散而去。
“离仑。。。”
朱厌刚迈出的脚当下就停下了,泪流满面,一脸落寞站在原地。
所以,眼前的这里,又是哪里?
戾气是把他送到了冉遗的尘梦迷阵吗?还是又一个由他亲手打造的记忆牢笼呢?
。。。
“不许哭。不许吵他。”
一声压低嗓子的训斥传入朱厌耳中,朱厌转头,循声望去。
庭院那棵开得正茂盛的桃花树,消失不见,取而代之的是一棵树身粗如山,高约百丈,遮天蔽日的参天古槐。
朱厌朝着古槐走了过去,只一眼,他就知道,这是离仑的真身。
古槐高枝上,无数枝蔓交缠形成一张槐木摇床,两道身影交缠相拥着躺在上面,一旁是两个并连着的小小槐木摇床。
正带着朱厌晒着太阳的离仑,此时正拉着一张黑脸,对着一旁那两个并连着的小槐木摇床,小声训斥着。
“不许哭。不许闹。不许吵他。”离仑把嗓子压得很低,生怕吵到怀里睡着的人,“他好不容易才睡了过去。”
两个小东西,从出生起,就粘朱厌粘得要紧,搞得他连休息都休息得不好。
离仑的语气有点凶,加上气场强大又骇人,小槐木摇床里被他训斥的小奶团子,一下子小脸就委屈巴巴,黑溜溜的眼里蓄满了豆大的眼泪珠子,小嘴撅得老高老高的,可是却不敢再哭出声了。
“学下你哥哥,你再哭,我就把你丢到后山去。”
离仑一本正经威胁着刚出生不久的小白玖,一旁被点到名,得了表扬的小白槐,巴眨着黑溜溜的大眼,笑着咿咿呀呀,一直盯着离仑看。
离仑转身,解下身上的外袍,轻轻给朱厌披上。
饶是他再轻手轻脚,可朱厌还是被弄醒了。
熟睡中的朱厌,缓缓睁开了惺忪睡眼,带着刚睡醒的浓浓鼻音,小声问着离仑:“小家伙又闹人了吗。。。”
“没。都很乖。我看着呢,你继续睡。”离仑轻声哄着他,伸手摸了摸他头上露出来的白色耳朵。
朱厌的耳朵其实很敏感,但离仑不想搅了他睡觉好兴致,故意避开敏感处。
朱厌被离仑摸得舒服了,忍不住朝他怀里又拱近了几分。
离仑还没摸几下,朱厌整个人就开始犯懒起来,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。
离仑伸手将朱厌垂落的发丝捋到耳后,望着他的眼里,满是挡不住的担忧。
离仑双指抵至朱厌眉心,没一会,朱厌眉心便涌出了一丝黑雾,离仑一见,眉心一皱。
接着见他将自己的额头抵到朱厌的额上,轻轻闭眼,微微念咒,开始联结朱厌的意识,随着进入了朱厌的识海。
封印内的戾气,正万般无聊,撑着手打着瞌睡,那张与朱厌一模一样的脸上泛着一股倦怠之意。
在感应到有人闯入后,戾气朱厌骤然睁眼,满眼兴奋。
在确定来人是离仑后,更是兴奋得尖叫出声。
“离仑!离仑!是我的离仑耶!”
戾气朱厌迅速站起身,下意识想伸手整理自己的衣服,却发现自己依旧是一副一。丝。不。挂。的模样。
大荒的诸妖,多为天生地养。
而天生地养的妖,自是不需要也不穿衣裳,更未曾有过要着衣裳正衣冠的凡人观念。
因为,在妖眼里,繁琐复杂的衣裳,那是凡才会穿的东西。
大荒的妖,天生爱自在,不喜束缚。
可妖族慕强,但性子多为良善,爱好和平也崇尚强大与自由。一头长至拖地的白发是强大妖力的象征,妖族更是以一身本体妖纹为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