姑娘把耳环放在自己脸旁比了比,重新放回去,叹了口气说道:
“这宝石确实罕见,可一双耳环也未必能增色多少。”
“这颜色十分显眼,那么多姑娘站在一起,只有显眼一些才能被注意到,若是姑娘不要,我就卖与旁人吧。”
陶金荣气定神闲地把耳环收了起来。
“姑娘,你容貌非凡,为何不自己去选秀呢?”
“我已经成亲了。”
这几日总是有人这样问她,问得陶金荣有些心烦,特别是联想到过去的种种就更心烦了。
“我只带了柒佰两的银票,余钱就这么多,您看看能不能宽松一些?”
陶金荣眼珠转了转:
“七百二十两吧,能弄到这样的东西可不容易。”
“真的只有柒佰两。”
她叹了口气,说道:
“好吧,柒佰两,银货两讫。”
今日店里只有她一人,陶金荣小心翼翼地把银票全都收了起来。
随着日子的一天天流逝,店里的东西卖得特别好,她如法炮制把剩下的首饰也尽数出手掉了。
那红宝石确实是最稀罕的物件,几乎是皇室专供,很少能流入民间,其余的首饰不过是添头。
陶金荣低头点了点银票,今日就是大选之日。
她把银票锁好,一个人看着窗外发愣,一阵孤寂从胃里往喉咙里爬,像喉咙里卡了只蜘蛛。
孤寂拉着仇恨一起走了出来,她要复仇,害死秦思昭的人不配活。
怎么死,谁来杀都不重要,只要那人死了,她就心满意足了。
可是到了自己复仇结束后,她又该为了什么而活着?
她认真地想了想,得出一个结论。
活着不过是一件再自然而然不过的事情,她现在已经不需要生命的意义了。
也许她还会爱上别人,也许不会,但那些都不重要,她失去了他,却没有失去一切,她依然是一个完完整整的人。
她站起来,遥遥地看了一眼,一堆人举着明黄色的轿辇大摇大摆地往高处走,她的指甲深深嵌入窗棂,真想一把火把这群杂碎全都烧掉。
八抬大轿下方,金盏正双手捧着东西,脸上挂着僵硬的假笑,拖着沉重的双腿往上走。
她都已经辞职了!跑路了!顾时非要把她找回来做什么!
老天奶啊,顾时以为泠川死了……只是没死心……还渴望着奇迹出现。
她心里还揣着一个能把顾时搞疯的大秘密,她到底该不该把泠川还活着的消息说出来啊啊啊!
她替泠川瞒了他这么久,顾时那个脸色差成那个样子,会不会干脆把她杀了泄愤?
顾时的双眼死气沉沉,用沙哑疲惫的嗓音说道:
“金盏,你待会儿仔细找找。”
“是,陛下,奴婢一定尽心竭力。”
她面上谄媚,心里却叽里咕噜地喷了一堆脏话。
人家都不择手段,不计损失地远离你和情夫私奔了!怎么可能因为你选个秀就巴巴地回来?你就做春秋大梦吧!
金盏巴巴地看了一排又一排,眼都看花了。
老天奶,感觉全世界的年轻姑娘都塞进这个小地方来了,她一个人怎么看得过来啊。
顾时纯粹是瞎胡闹呢。
一队一队的姑娘走到顾时眼前,他却神情恍惚。
无论是谁都无法吸引他的注意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