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王爷。”段酒小声提醒,“宫里来了位宣旨的公公,就在院子里候著。”
屋子里静了许久,榻上的人垂在榻边的手才微微动了动,“让他进来。”
片刻,宣旨的太监进了房中,一进门就被满屋子酒气熏得差点呛咳出来。
见到裴涇,太监连忙换上一副笑脸,“恭喜王爷,贺喜王爷,王爷大喜啊!”
那太监声音刺耳,听得段酒都疼,生怕王爷一个不如意把宣旨的太监给杀了,无疑是直接打皇上的脸。
裴涇缓缓睁开眼,那双阴沉的眸子布满血丝,看上去有股令人不寒而慄的暴戾。
他撑著身子坐起来,衣襟散乱,露出锁骨处一道浅浅的伤痕,像是砸东西时不慎被瓷片划出的伤口。
“念。”他哑著嗓子道。
太监立刻展开圣旨:“奉天承运皇帝,詔曰:朕承天命,统御万方,夙夜求贤,冀得良佐。昭寧王裴涇,性秉温良,德……”
太监突然听见裴涇嗤笑了一声,惴惴不安接著宣读,“才兼备,忠勤体国,夙夜在公——”
话音未落,一只酒壶“砰”地在太监脚边炸开,碎瓷片四溅。
“闭、嘴。”裴涇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。
太监嚇得一哆嗦,圣旨差点脱手。
裴涇朝他勾了勾手指,“拿过来,本王自己看。”
太监战战兢兢地递上圣旨,裴涇一把拿过,圣旨在他眼前展开。
屋里光线昏暗,他眼前全是重影,看了半天也没看清圣旨上写的是什么,把圣旨一卷扔在榻上,倒下去翻过身睡了。
太监看看段酒,段酒抬手请他出门,太监这才鬆了口气,带著两名小太监几乎是落荒而逃,回宫向皇上復命。
“他怎么说?”
太监的额头抵著地,匯报:“昭寧王什么也没说,接了旨倒头就睡了。”
“连谢恩都不谢。”皇上批著奏章,说:“这倒是他的性子。”
皇上赐婚昭寧王和侯府嫡女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京城。
一时间几家欢喜几家愁,魏辞盈知道消息后欢天喜地。
消息传到姜翡耳中,却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,只是呆呆地看著院子里那棵老树出神,模样怪可怜的。
闻竹站在檐下看著小姐发呆,心想这画面要是让王爷看见,指定心疼得不行,说不定转头就抗旨退婚。
然而姜翡看著老树,脑子里却是在和系统商量事情。
“婚期在明年,他就算接旨了也不一定能成,我只需要在他们婚期之前让魏辞盈和江临渊提前在一起,就还是有希望能完成终极任务的。”
她已经想好了,想办法和魏明楨做表面夫妻,然后不论用什么手段,就算是用绑的,她也得把那魏辞盈和江临渊绑在一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