却忽略了自己內心本就具足的佛性。
外在的佛,或许有,或许无,或许形態各异,但那都不是关键!
“佛在心头坐,魔从镜中来!”
所谓的魔障,並非外来的妖邪,而是自己內心对“相”的执著!
执著於一定要找到某个具体的“真佛”,执著於佛国一定要是某种特定的“极乐”景象,
这本身就是一种“我执”,是遮蔽本心佛性的魔镜!
“是我……执迷了!”
他长长地舒出一口气,仿佛將这两年来积压在心中的所有沉重、
所有疑惑,都隨著这口气彻底吐出。
身体虽然依旧疲惫破烂,但精神却仿佛经歷了一场彻底的洗礼,
变得无比轻灵、无比通透。
他的目光再次扫过这充满苦难的曲女城,
扫过那些趾高气扬的婆罗门,扫过那些麻木卑微的达利特。
眼中的悲悯依旧,但不再有之前的失落与无力,取而代之的,
是一种无比坚定的、如同金刚般的决心。
既然这天竺找不到我心中的佛,既然这里的佛法已蒙尘,
既然眾生依旧在苦海中挣扎……
玄奘挺直了脊樑,破烂的僧袍在风中猎猎作响,
一股难以言喻的、庄严而宏大的气息,开始从他身上瀰漫开来,
与他那消瘦的身形形成奇特的对比。
他望著这片古老而沉沦的土地,发出了石破天惊的誓言:
“那么,就让我——在这苦难的天竺,成为唯一的真佛!”
他要以自身为舟楫,以佛法为灯塔,以无边慈悲与智慧为力量,
要去践行、去证得的那个——心中之佛!
他要在这佛法的源起之地,也是佛法式微之地,
重新点燃那盏照亮眾生平等与解脱的明灯!他要去证明佛法的真义!
在此刻,玄奘的修为得到了突破,达到了另外一个境界。
虽依旧消瘦,周身却隱隱透出一种琉璃般的纯净光泽。
他不再停留於曲女城的纷扰,辨明方向,
朝著那佛学圣地、他西行的重要目標——那烂陀寺而去。
然而,当他真正抵达那烂陀寺宏伟却略显寂寥的山门外时,脚步却猛地顿住。
眉头紧紧皱起,脸上非但没有抵达圣地的喜悦,反而布满了凝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