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此时,她的手指几乎触及剑匣。
“当啷!”
一把杀猪刀仿佛长了眼睛,从空中飞来,精准地钉在她脚边。
大柱哥紧握另一把刀,站在供桌前。
他虎口的血珠一滴滴落在青石板上,每一滴都闪烁着金红微光。
“我砍猪时从未砍偏,这砍人……”他抹去脸上的汗,咧嘴一笑,露出洁白的牙齿。
“也不会砍偏的!”
命纹女子的瞳孔骤然收缩。
她直勾勾地盯着大柱哥身后,不知何时,村民们已纷纷围拢过来。
刘婶手持烧火棍,王伯拎着酒壶,连胆小的李婶也紧握着一块板砖。
月光透过老槐树的枝杈,洒在他们肩头,那些影子叠在一起,竟比命纹术发出的金光还要明亮几分。
“走!”她咬紧牙关,瞬间甩出三枚命纹钉,随即一转身钻入地底。
黑雾散得极快,眨眼间,仅剩下供桌上半凉的猪头和铁铺前被劈成两半的剑匣。
陆寒落地,那断剑自动飞回剑鞘,剑鸣声中带着一丝惆怅。
刚才那抹金红色的剑意,显然是残魂在召唤同类。
“阿铁?”大柱哥摇摇晃晃地走过来,手中的杀猪刀微微颤抖。
他手腕上的命纹印记已淡得几乎看不见,但虎口处的金红色却愈发明显。
“那个女的……是个坏蛋吧?”
陆寒接过他手中的刀,手指刚触到刀身,突然一震。
他发现刀刃上的金纹中,竟藏着半个与自己心口金鳞一模一样的印记。
他抬头看向大柱哥的后腰,那里有个淡金色的胎记,在月光下泛着温暖的光芒,纹路与金鳞印记如拼图般严丝合缝。
“是个坏人。”
苏璃走过来,塞给大柱哥一颗安神丹,说:“不过你今天,砍得真准。”
大柱哥挠着后脑勺,傻笑着转身去扶翻倒的供桌。村民们陆续散去。刘婶捡枣糕时,特意往陆寒围裙里塞了一把花生,说:“阿铁啊,明天来我家吃枣糕,刚蒸好的呢!”
夜风带着残莲的香气吹过铁铺。
陆寒弯腰捡起半块剑匣碎片,上面还沾着那命纹女子的血,血色暗沉,透着怪异的紫色。
苏璃蹲在他身旁,玉坠紧贴胸口,声音轻得如同叹息:“她的血里有玄冥子下的咒……”
“哐当。”
铁铺外青石板路上传来细碎的脚步声。
两人同时抬头,只见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身影正扒着门框往里看,那是镇东头卖糖人的小桃。
小桃怀里抱着布娃娃,发辫上沾着草屑,眼睛亮晶晶的,像两颗小星星,说:“阿铁哥,我娘让我明天早上给你送糖人来……”
话未说完,小桃突然打了个冷战。
她低头看向布娃娃的眼睛,不知何时,那眼睛里多了一道暗红色的纹路,像条小蛇正往布缝里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