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得走了,之前总是跟许暮说,他们就是床。伴、炮。友的关系,他从不在情人家过夜,这次却直接在许暮家的床上睡了一觉。
江黎苦恼地抓了抓头发。
实在是太丢人了,他得趁着许暮还没回到次卧发现他醒来前,赶紧跑。
江黎费力地穿上长裤,他的力气从昨天一整晚到凌晨天蒙蒙亮,已经被彻彻底底榨了个干干净净,即使是浅浅补了一觉,也没恢复多少。
他倚靠在床头,缓缓休息。
天杀的许暮,还有力气做早饭。
江黎想起自己昨天晚上放的狠话,一巴掌捂在眼睛上,重重地抹了一把脸。
还要醒来之后把人杀了,他现在哪有拿刀的力气?
啧,这个仇他就先记下了,等他回去恢复好,一定会回来……
江黎恨恨地磨着后槽牙,正咬牙切齿,却没留神注意耳边的声响。
咔嚓。
微不可闻地,次卧的门被无声推开。
江黎猛地抬头看过去。
许暮胸前系着围裙,一手端着一碗粥,另一手轻轻地推开门,向着这边望过来,见他醒了,眼神有些惊讶。
江黎:“……”
许暮:“……”
江黎眼神中的茫然失措还没来得及收回去。
“呃……”许暮也莫名有些局促,他僵着站在门口。
明明他们又不是第一次做,可是却不知道为什么,现在这样,好像两个陌生人一次意外的一。夜。情后,第二天醒来时双方之间都弥漫着淡淡的尴尬。
“抱歉……”许暮将粥放到门边的柜子上,走到床边,弯下腰,目光专注地望着江黎,温声问,“我吵醒你了?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或者觉得难受?”
江黎摇了摇头,他已经闻到了飘到鼻尖的甜粥的味道,他强硬地梗着脖子,控制住自己就要被门口那碗粥勾引走的视线。
江黎坐在床边,许暮站着,他略一低下头,从他的角度,恰好能看见江黎胡乱系上的领口松松垮垮散开,那些欢爱的红痕就沿着脖颈,蜿蜒向锁骨,一路延伸进被衣服遮挡住的阴影里。
许暮轻咳一声,移开视线,盯着床单,问:“那就好,你……要不要多休息一会儿?”
江黎顾不上会不会跟他平日里风流分模样完全不同,也顾不上装太过会不会适得其反,只想赶紧应付完许暮之后跑路。
于是他故作冷淡地回应一声:“不了。”
“……”
一说出口,江黎整个身子都僵住了。
草。
他嗓子哑了。
昨晚哭喊哑的……
一想起昨天晚上他完全失去主导权和游刃有余的姿态,被翻过来覆过去,竟然一边哭一边向许暮求饶……
而且还没有用……
江黎就瞬间恼羞成怒。
而许暮恰好还在贴心地说:“稍等,我去给你倒杯温水润润喉咙。”
简直跟火上浇油没区别,江黎更气了,他狠狠咬了下嘴唇,气得面颊上爬上一层被蒸透了一般的红,眼尾飘上一抹浅粉,抬头瞪着许暮。
“不、用、了。”
江黎冷笑着回了一句,“自己留着喝吧,我回酒馆了。”
说完,如愿以偿地看见了许暮眼里划过了一抹错愕,这才心满意足,江黎就要准备站起身来,往窗边走,他已经习惯从许暮家里跳窗了。
可在刚刚站起身来的时候,江黎脚掌刚踩在地毯上,大腿小腿和膝弯却都全然无力,他脚下一软,整个人向前栽倒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