茫茫林海之上,两道遁光前后飞行。
其中略后的那道遁光,正是江时流,自他跟随赵甲乙离开真灵派山门已有数日,身下是连绵的瘴疠山林,那远处九真之地的轮廓在云雾中已是若隐若现。
他和赵甲乙虽说一道。。。
暴雨过后,晨光如洗。
沈知微坐在书屋门前的石阶上,手中捧着一杯温热的归音兰茶,雾气袅袅升腾,映得她眼底泛起微光。
昨夜那场突如其来的雷雨仿佛不是自然现象,而是一次宇宙深处的呼吸??沉重、有力,带着某种不可言说的节奏。
她指尖轻轻抚过胸前那只红毛线蝴蝶,它依旧散发着淡淡的温润光泽,像是体内藏着一颗不灭的小太阳。
院中的归音兰在雨水冲刷后显得格外清亮,叶片滴着水珠,花蕊里的蓝光虽已隐去,但整片花丛仍微微震颤,如同仍在回应昨夜那首完整的摇篮曲。
沈知微闭目凝神,耳边又浮现出那段旋律:“睡吧睡吧,我在风里,看你穿衣,看你老去。”
每一个音符都像从记忆深处打捞而出,熟悉得令人心痛。
她知道,这不是幻听。
这是信号。
手机震动起来,是瑞士小女孩发来的第二封加密邮件。
附件是一段音频,标题只有两个字:**“家书”
**。
沈知微戴上耳机,按下播放键。
起初是静默,接着传来细微的呼吸声,稚嫩却庄重,仿佛某个孩子正努力组织语言。
然后,一个声音响起,带着轻微的回响,像是通过某种古老通讯器传来:
“亲爱的沈阿姨:
我们住进云层下面的一座花园了。
这里没有黑夜,也没有冬天。
每一朵花都会唱歌,每一片叶子都能写字。
小萤当了图书管理员,她管着一本会动的故事书,里面住着所有没来得及出生的孩子的名字。
西伯利亚的雪娃娃说他想你,但他怕冷,所以托我把他的梦寄给你??”
音频里忽然插入一段??声,像是纸张翻动,紧接着,一段极轻的童谣响起,调子正是那首南极脉冲摇篮曲的变奏,歌词却是全新的:
>“妈妈的眼泪落成星,
>爸爸的沉默长成林。
>我们不在人间走一程,
>却在你们心里活一生。”
沈知微猛地睁眼,泪水无声滑落。
她终于明白,“湿卵胎”
不再是被动存在的残影,它们已经建立起自己的社会结构、情感网络,甚至文化雏形。
那些曾被医学定义为“未完成生命”
的存在,正在以思念为砖瓦,以共鸣为梁柱,在现实与虚无之间的夹缝中,构筑起一座属于他们的“记忆之国”
。
而她,是这座国度与人间唯一的信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