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白翻身上马,一言不发,只一摆手。
队伍隨即开拔。
出了城门,官道之上,晏泠音才发现,事情比她想的还要大。
不止是玄狼院。
几乎整个外司的人马,都齐聚於此。
前后望去,皆是镇妖司的玄黑旗帜,密密麻麻,几乎將官道占满。
她眯眼粗略一扫,这阵仗,少说也有三五千人。
许白那廝在最前头,与那姓沈的女人並轡而行,偶尔似有交谈,隔得远了,听不真切。
队伍中,除去马蹄与甲冑摩擦的声响,便是一片压抑的沉默。
偶尔有相熟的校尉低声交谈几句,也很快被这沉闷的气氛所吞没。
周冲策马凑近了些,压低声音:“总旗,咱们这到底是去哪里?”
“去杀头功,或者,去送人头,你挑一个。”
周冲訕訕一笑,不敢再问。
晏泠音翻了个白眼。
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是前往哪里。
许白也未曾说明。
这般大的阵仗,若说不犯怵,那是假的。
她如今凝罡圆满,自保当无虞。
可手底下那三十號人,若真遇上什么硬茬,怕是顷刻间便要灰飞烟灭。
日头渐高,秋风萧瑟,捲起官道两旁的枯黄草叶,打在眾人甲冑之上,发出细碎声响。
队伍行进的速度不快,却也未曾停歇。
直至黄昏,前方队伍终於传来號令,於一处废弃驛站附近扎营。
晏泠音翻身下马,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筋骨。
很快,她旗下的校尉们,便已经开始安营扎寨。
叮叮噹噹的敲击声,人声吆喝,在这荒郊野岭响成一片。
晏泠音挽了挽袖子,寻思著搭把手,早完事早歇著。
“总旗!”周冲眼尖,三两步窜过来,一脸惶恐,“这等粗活,哪能劳您动手?弟兄们来就成!”
晏泠音也懒得客气,便寻了块还算乾净的石头坐下,看著那群汉子手脚麻利地支起帐篷,垒起灶台。
不多时,营地初具雏形,天色也暗沉下来。
各小旗的人各自聚在一处,点燃篝火。行军在外,吃食自然简单,多是乾粮就著热水。
石敢当不知从哪儿寻来些乾柴,很快便生起一堆旺盛的篝火,噼啪作响。
晏泠音手下这三十號人,便围著火堆席地而坐。
乾粮有些硬,晏泠音小口啃著,听著身旁校尉们有一搭没一搭地閒聊。
“总旗,您说咱们这次出来,到底是去干什么的?”
刘三啃著手中硬邦邦的乾粮,忍不住问道。
“去去去,一个个都要来问是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