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公子闻言,身子一颤,连忙乾咳一声,脸上挤出討好的笑容,对著晏清河急切道:“晏兄,晏兄明鑑!为了令妹,小弟我,我愿洗心革面,痛改前非,从此守身如玉,绝无二心!”
雅间內,一时寂静无声。
眾人也算是听出了事情的原委。
大家都是有妹之人,自然对晏清河感同身受。
那略显敦厚的公子最先沉不住气,他轻咳一声:“常言道祸不及家人,你这般行径,已是搅扰了晏兄清净,如今更是牵扯到令妹,林兄,还是莫要再执迷了。”
“是极是极,晏兄既已明確回绝,你又何必强求?岂非失了风度,也让晏兄为难?”
见眾人都是如此说,林公子一张俊脸涨得通红,几次张口,却终究是没敢再辩驳半句,只拿一双哀怨的眼瞧著晏清河。
周公子端起茶盏,挥了挥手,示意此事揭过,笑道:“行了行了,多大点事,今日喊诸位一同前来,一是敘旧,二来嘛,也是便如同当年在学府那般,一同畅谈几句。”
“周兄此言甚合我意!”
无论哪个时代,都有不少人热衷於高谈阔论,指点江山。
眾人正说笑间,雅间外忽地传来一阵喧譁,隨即归於平静。
紧接著,楼下大堂中央的高台上,缓缓走上一位青衫老者。
此人姓李,乃是这听雨轩的镇场之人,也是凉州府里消息最灵通的说书先生,常有料事,能得第一手。
“。。。。。。要说那覆海真君,乃是修行八百载的大妖,神通广大,凶焰滔天!搅得是黑风潭水浪滔天,凉州百姓人心惶惶,幸得我镇妖司陈指挥使,老当益壮,神威盖世,亲率司中精锐,深入险地,与那妖孽大战三百回合。。。。。。”
“陈指挥使的修为,当真是深不可测。”一位公子感嘆道。
周公子呷了口茶,摇头晃脑:“那是自然,若非陈指挥使坐镇,这凉州府不知要糜烂成何等模样。”
晏清河默默听著,未曾言语。
音儿此次外出,莫非也是去参与此事了?
一时间,心中担忧更甚。
“说来也是,这世道,妖魔愈发猖獗,朝廷虽屡有征伐,却总觉力有不逮。”
另一位公子嘆息道,“前日家书传来,言及江南水患,竟也有妖物作祟,致使良田万顷,尽成泽国。”
“何止江南,”周公子接口,“北境那边,蛮族与妖族勾结的消息,也不是一天两天了,长城之外,烽烟又起,苦的还是边关將士与百姓。”
“朝中诸公,对此难道就束手无策?”
“唉,诸公自有诸公的考量,党同伐异,爭权夺利,哪有那么多心思放在这些事上。”
周公子撇撇嘴,话语中带著几分不屑,“这天下,看著太平,实则暗流汹涌,我等在此高谈阔论,不过是纸上谈兵,徒增笑耳。”
“周兄此言差矣,”那敦厚公子正色道,“身不在其位,亦可谋其政,我等读书人,纵不能亲身赴国难,亦当明辨是非,心怀天下,否则,与那酒囊饭袋何异?”
言罢,又转头问晏清河。
“晏兄,在场之中,只有你曾考取过功名,依你之见,又是如何?”
“我。。。亦是这般认为。”晏清河有些心不在焉道。
一时间,雅间內眾人各抒己见,从凉州风云,谈到朝堂时局,再论及天下大势,气氛倒是热烈起来。
李老先生呷了口茶,润了润嗓子,声音陡然拔高:“陈指挥使自然是居功至伟,然则此役之中,尚有一人,其功绩之卓著,便是老夫说书数十载,也未曾听闻这般奇人!”
眾人闻言,皆是精神一振,纷纷侧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