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他们短暂的生命繁衍多代,短暂到足够产生历史和文明。
甚至因为太过久远,忘了最初的意义。
他们当年拼命反抗的场面被莫名其妙歪曲,成了如今收割他们的丰收祭。
他们的信仰和传统。
可笑吗?坚持成了错误,甚至这错误,也不过实验室中的人随手一个按钮,就会被毁灭抹去
那么脆弱又可笑的过去,即使知道了真相,也依旧没有放弃。
因为那就是他们现在拥有的一切啊。
他们追逐着幻影一般的过去,欺骗自己看见未来。
可笑吗?可是又禁不住敬畏。
无论什么情况,人类都在努力活下去。
无论什么情况,文明都不曾断绝。
这样荒唐恐怖的祭典,也并非全然没有意义了。
而制造这一切荒唐恐怖的,变成神的这种动物,也应该开始思考了。
闯关者们看着他们,他们并不完全理解,可也忍不住跟着露出了笑。
苏格笑着,可泪水却不受控制流淌在了脸上,宋晴山不知所措,好不容易抽出条手帕递过去,可苏格却忽然手背一抹泪水,举着一根竹筒对准他:“山哥,小心了。”
宋晴山脑子一懵,砰的一声空白中,浑身都被一股硝烟气冲刷个遍,那样忽隐忽现的烟气中,他看到了苏格的笑,心脏一阵抽痛,可手压了压,终究没有动。
苏格炸完,瞧着宋晴山半点没有反应,不免吐槽:“山哥你真是个木头。”随后转身就炸向了其余的人。
宋晴山默默捡起来地上碎掉的竹筒,小心翼翼裹进了手帕。
闯关者们全都举着竹筒,甚至他们不需要捡地面的,随手一甩,无数单位粒子特殊材料就凝聚在了手中,成了源源不断的竹筒,浩大的烟气从这头响到那头。
唯一安静的,只有亚伯待的圈子,他扣着地面,眼巴巴望着周围。
季开躲到一处,终于瞧着关岁理不在了,松了口气,他捋着乱七八糟的头发,一抬手,就撞在了一股略低的体温上。
下一刻,那人剧烈地躲闪,剧烈到仿佛是在躲避,季开诡异的坏心忽地窜起,他一把抓住了那条没来得及撤走的胳膊:“跑什么跑,不是要找我吗?”
关岁理甩不开,几乎条件反射,一条腿踢了出去,那腿狠狠砸在实处的时候,关岁理也愣了片刻。
随后,关岁理望着纹丝不动的季开,抿了下唇:“季开,注意一点。”
季开仿佛听不懂了:“注意什么?”他忽地一拉,逼近了关岁理,他死死盯着关岁理瞳,手更趁势握实了,“因为你知道,我想碰你?”
关岁理瞬间像被烫了一下,手腕一拧向后一撤,他的关节几乎扭曲,季开终于松了手。
季开手里一空,眼底的难过一闪而过,又被他垂眸敛了去:“你不用担心,我有分寸。”
关岁理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,或许,这样的问题他根本懒得思考。
季开看着他的样子,终于苦笑了起来:“看来你真的对我没什么兴趣,我还觉得自己挺不错。”
关岁理一瞧他的模样,就知道季开半点没有动摇,麻烦一样的头疼涌上来,最后成了一句:“我们现在有很多事要干,你知道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。”
季开语气并没什么起伏:“这个你尽管放心,我最不缺的,就是耐心。”
“耐心?”娄闻的声音忽然出现,声音跟着人一步一步走上来。
“对啊,季开耐心可足了,他八岁为了城堡顶忽然出现的一个绿东西,天天夜里爬墙,最后好不容爬上去,发现那就是一个刮过来的包装袋,他还哭……”
季开一把捏住了娄闻的肩膀,语气带着竭力伪装的和善:“娄闻,你不开口,我不会觉得你哑巴了。”
娄闻吃痛,话一停,也察觉到了现场气氛的不对劲。
季开警告完,余光时不时瞄着关岁理,最绝望的是,他发现关岁理听得还挺认真,甚至还盯上了他抓着娄闻的手。
他开始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把娄闻赶到尼莫流放区去。
娄闻眼睛一转,总觉得仿佛发现了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