椅子翻倒,咒骂声不绝于耳。
谁都不可能预见到,维斯特穆最庄严的会场,他最引以为傲的学生们有一天会在这里大打出手。
罗歌奔走在人群中,他压不住带着的人,对方有人朝他冲过来,拥护的人就更凶狠地冲上去!
已经没有了道理,粉饰的和平被撕破,辩论是攻击的武器,他们一举一动,只想着怎么伤人最深。
校长躺在椅子上,没人来攻击他,也没人理会他,他眼中泪水垂下:“为什么会这样!”
“因为这里是维斯特穆。”
关岁理就站在他身后,校长像抓到稻草一样猛地揪住他的衣摆:“你有什么办法?阻止他们,维斯特穆不能乱!”
“我知道不能乱。”不仅是他知道,正在混乱中的每一个人都知道,可是他们停不下来。
就是因为这里是维斯特穆啊,对本源扭曲的心理干涉但凡发生在维斯特穆之外的任何一个地方,都不会比这里更加惨痛。
他们是最忠诚于理论的一群人,别人知道了,或许会恐惧,无措,然后一切过去被迫妥协,继续过自己的生活。
可能会有争夺和倾轧,但是最后都会接受。
可是这群人不一样,他们要探究一切,他们坚信自己探究出来的结果。
那是真理,他们更接受不了真理的颠覆。
他们会不择手段的去证明,为此什么都能做。
只要有一个结果。
在那结果出来之前,他们都只是一群疯子。
这些人坚持的东西太多了,不能侵犯的东西也太多了。
他们能做的事情太多了,不自量力要扛起来的事情太多了。
反而最后,不敢做的事情也太多了。
罗歌是。
余变迁也是。
他们凭什么不会疯?
罗歌真的不知道那间隔离实验室里是什么东西吗?
“你还站着干什么?”校长用尽力气拉关岁理的衣服,“你到底打算怎么办?”
“不管你想怎么样,救救我们吧。”
关岁理悲哀地想,幸好这里不是现实。
他说:“我需要一样东西。”
他说出那样东西的名字后,校长气得浑身发抖:“你,你是要毁了这儿!”
关岁理无比冷静分析:“这里权限比我高的人至少有五十个,就算他们不擅长战斗,以前辈们的理解力和逻辑运算能力,我一个人占不到优势。”
校长知道他说的没错,可还是觉得癫狂,他简直是在做一场豪赌,关岁理给他的选择,简直是要他在斩首和凌迟里选一个。
可他有什么办法:“我答应你,去吧。”他闭上了眼。
关岁理向他鞠躬:“感谢您的信任,希望你我不要看见最坏的局面。”
他毫不脱泥带水就走,校长睁眼要最后叮嘱几句,才发现人都没了,他觉得自己简直像是用完就被扔的废纸片:“哼,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。”
他的视线,死死盯着关岁理,不敢再移开片刻。
关岁理顺着通道去往人群,耳边的争执一下变得清晰,他看见了一张张熟悉、又狰狞陌生的脸。
他活动了下手腕,翻过重重座椅,突入人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