褚长溪眸色微深,隔着茫茫雾气,看向他。
湮赆之真身不同于系统存档记录中那名化身的少年,成年男子的骨架,四肢修长,虽削瘦,但让人能感知其中蕴含的无限恐怖力量。
他穿红衣时,白发红眸,唇似饮血,甚是美艳惊人。
今日红色里衣外穿一件黑色大氅,衣摆处似有血线绣以大片红莲业火,上有一轮血月,火舌张狂邪性,似要择其而噬。
如此,美艳压下几分,更多了一些身为魔界之尊的睥睨狂邪,霸气悱恻。
但和存档画面里,那一腔赤忱笑起来如落星光的少年已是判若两人。
“看来长溪对昨夜之事并无不满。”
指尖滴落淡淡血气,湮赆之似无所觉,慢慢走近,“似乎……还很享受?”
泉水中晕开片片红花。
湮赆之撩开衣摆坐在池边,斜斜支着下巴,盯着他看半响,戏谑一笑,“本尊技术看来不错。”
他眸光停在褚长溪肩上一枚齿印处。
褚长溪,“……”
系统:【我天!他是怎么做到又美又酷又疯又狗的!】
窗外霞光淡淡,落的泉水池上渺渺烟雾如梦似幻。
湮赆之像欣赏一幅美人图。
他以前情意小心珍藏,从不敢如此大胆露骨,现今无需顾及,十分畅快,道,“那今夜,我们继续?”
褚长溪任他胡言放浪,坐在池中,无动于衷,也不做答。
浅色的眸光被池水雾气氤氲的几乎透明。
看得湮赆之胸腔戾气直翻腾。
干脆起身,抬脚迈入池水中。
但他刚下水,远处水纹漾动,白衣带起水花,一阵哗啦声响,衣架上白袍被人扯下,衣摆划出利落又优美的弧度。
雾气被带起的劲风吹散了些。
神情冷漠,玉容仙姿,随风飘舞的广袖玉带,在散去的白雾中一点一点映于血色森森的天光下。
长身玉立,面覆霜白。
霞光落不尽他眼里,他眼中是存粹的冰冷。
湮赆之的心狠狠跳了一下。
仙人在岸上。
他在水中。
隔烟雾像隔那万千道玉阶,你说仙人脏了?变了?
不!
他仍是最初惊鸿一瞥的模样。
干净的,让人又气又恨!
“这么急着穿上做什么?待会儿还要脱。”
黑色长袖于风中一甩,几扇殿门,一处一处关闭,咣当巨响。
衣摆湿透,上面血色燎原似也被水浇得萎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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褚长溪抬眼,看向从池水中一步一步踏出的魔尊大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