迟拓觉得自己在琴声的带领下,回到了年少时的一抹黄昏中,他从午睡中醒来,捂着有些晕沉的脑袋,觉得自己好似睡到了天荒地老,周围安安静静,全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。
被窗外的昏黄刺痛了眼睛,他眯了眯眼,叫了一句:“东凛?”
没有人应他。
铺天盖地的孤独感汹涌而来。
“迟拓?”江东凛停下弹奏,转头看他:“你怎么把眼睛闭上了?听睡着了?”
站着睡着?嗯,像是迟拓能做出来的事情。
年少时的迟拓,并不爱运动。
若不是江东凛拉着他锻炼打球,他怕是真的要长不高了。
迟拓恍恍惚惚睁开眼,看着面前的青年,忽然伸出手去触摸他的脸庞。
你总是有三五成群的好友,有说不完谈不尽的话题,肩上自觉担着无数人的希望。
东凛,再信任我一点,再依赖我一点,再……喜欢我一点。
让他知道,他与他们是不一样的。
不然的话,这条路他真的走的好心酸好辛苦。
手掌心的温热传达心底,在男人手掌的对比下,青年懵逼的脸都显得小小的,好像两只手合拢就能捧起来。
迟拓确实想这么做。
下一秒被人抓住了手腕,往地上一拽,红布覆盖两人的头顶。
他们互相朝对方跪着,缩躲在了钢琴与钢琴之间的红布下。
厚厚的红布遮挡住了大片白色的灯光,可隐约透出的亮勾勒出青年的面目轮廓,以及那双明亮的眼睛。
呼吸在红布下交织,震动的心跳声只有彼此知道有多大声。
门口传出开门声。
江东凛眼眸中闪过一丝懊恼,都怪迟拓这莫名其妙的动作,害得他听到门口传来的声音,直接慌不择路的拉人躲起来了。
来的应该是忻瓷和笛照野。
正准备出去,传来一道女声:“诶?灯怎么亮着?”
江东凛眼眸中的懊恼转为诧异,冲着迟拓挑了挑眉,示意道:是姜云朵。
迟拓垂了垂眸,看着自己的手腕还在江东凛的手心,他反手抓住了对方的手腕,江东凛抽了抽,没抽动,又不敢大动作,怕被人发现红布下的不对劲。
“叮叮咚咚”
钢琴声响起。
“这架钢琴没有合上。”
是泽恩,在一边随意弹奏,一边说着。
姜云朵紧张的看了看周围:“该不会是刚才有人在吧?”
泽恩看了她一眼,手指在黑白琴键上跳跃,随口说道:“应该是走了吧。”
姜云朵无比信任泽恩,嗯嗯点头后,开始找目标钢琴。
“噔——”
沉闷的钢琴声一止:“这应该就是你要找的钢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