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阮看着女子眼中残留的恐惧,“他们不再只食影,而是直接炼化记忆精魄,作为开启‘空界’的燃料。”
她猛然想起父亲留下的那句低语:“若有一日,阿阮寻来,以此为引,唤醒万民之忆。”
可若这“引”
只是钥匙的第一环呢?
若真正的记忆核心,确实藏于忘渊之下,而梦主要的,正是用千万人的记忆之火,点燃一场彻底的“遗忘仪式”
?
她不能再等。
次日拂晓,阿阮启程前往忘渊。
途中经过一片荒原,忽见远处烟尘滚滚。
她藏身沙丘后观望,只见一支队伍押送着数百名百姓前行,人人脖颈套着青铜项圈,项圈上连着细链,链的另一端缠绕在一尊巨大的青铜钟上。
钟身铭文流转,赫然是失传已久的“拘忆术”
。
“他们在收集活体记忆!”
阿阮咬牙。
更令她心惊的是,队伍中央有一辆封闭的黑车,车顶插着一面残破旗帜,上绣一个扭曲的“梦”
字。
车轮滚动时,地面竟浮现出淡淡虚影??那是无数人的人生片段:婚礼、childbirth、战场诀别……全被抽取、压缩,灌入钟内。
她正欲行动,忽觉背后寒意袭来。
“你总是这样,明知不可为而为之。”
熟悉的声音响起。
她猛地转身,铜铃已握在手中。
来人一袭青衫,眉目清冷,手持一柄无锋古剑,剑穗上系着一枚小小的银铃。
正是沈知悔。
“你怎么会在这?”
阿阮声音微颤。
“我问你同样的问题。”
他目光落在她腰间的铜铃上,“你触动了地脉,梦主已察觉。
他设下陷阱,等的就是你带着忆核前往忘渊。”
“那我也不能停下。”
阿阮直视他双眼,“你知道吗?我在雾隐集看到了真相。
你当年不是被捕,而是主动赴死,把忆核埋入地底。
你早就知道会有今天。”
沈知悔沉默良久,终是点头:“我知道。
可我也知道,一旦开启忘渊之门,记忆洪流将失控,轻则万人疯癫,重则天地逆转。”
“可若不开启呢?”
阿阮苦笑,“梦主已在制造新世界。
再过三个月,他就要举行‘千忆祭’,献祭十万活人,点燃空界之火。
到那时,所有人都会活在虚假的太平里,连痛苦的权利都被剥夺。”
沈知悔闭目,剑尖轻颤:“那你打算怎么做?”
“我要抢在他之前,进入忘渊,唤醒真正的忆核。”